話音剛落,晏知遇和晏知恩發出一陣低低的嘲笑聲。
莊苡然和莊苡歆姐妹倆旁邊,一名中年女子面色十分難看:“晏家老三,說話别太過分!”
“沒事的媽媽。”莊乘月回頭沖母親喬輕雲笑了笑,接着轉回身,非常好脾氣地看着晏知歸,“是‘被神親吻過的手指’,想不起來可以多問問,本人心地善良,最愛關懷智障。”
“既然如此,你可以好好關懷一下你大姐夫,小心他下一個公司還被我收購。”方才聽到是宋乾先挑事,晏知歸毫不留情地為二哥報一箭之仇。
提起這個,宋乾再度紅溫:“晏老三,你混賬!要不是你背後耍手段,我好好的公司能被你搶走?!”
晏知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右手并起兩指在額角一飛,沖他行了個很不端莊的禮。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姐夫,别理他,猴年馬月的事拿出來說,怕不是洛陽鏟成的精。”莊乘月笑吟吟地抱起手臂,對晏知歸道,“是不是還在惦記被我砸爛的那輛車?一點小事酸這麼久?”
他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在對方胸口戳了戳:“心胸隻有鼻嘎大,胸肌練得再硬也沒用啊晏龜龜!”
晏知歸面無表情地一把握住莊乘月的手腕:“蘭花螳螂,手伸這麼長小心被撅。”
“夠了!”一個頭發花白、氣質雍容的老太太沉着臉從晏家人中走出來。
晏知歸當即松了手,回頭道:“奶奶。”
柴芷青面色難看地打量了對面莊家衆人一眼,敬她是長輩,所有人包括莊乘月都沒再吭聲。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晏知歸身上,語調責備地說:“吵吵個沒完,實在有失身份,走!”
工作人員立刻迎過去,圓臉姑娘指向南邊電梯:“女士,請随我來。”
鵝蛋臉姑娘也立刻帶着莊家人往北邊走:“各位,這邊電梯可以直達停車場。”
劍拔弩張的兩家人總算偃旗息鼓,各自随着工作人員離開。
沒走兩步,晏知歸聽到身後的莊乘月輕聲哼起了《茶花女》裡的著名唱段《飲酒歌》:
“Ah! Godiamo, la tazza e il cantico(啊今夜在一起使我們多麼歡暢)
la notte abbella e il riso,(一切使我流連難忘)
in questo in questo paradiso(讓東方美麗的朝霞透過花窗)
ne scopra il nuovo dì.(照在狂歡的宴會上)”
很美妙的歌詞,就是此刻聽起來,嘲諷拉滿。
他忍不住回頭看過去,就見莊乘月雙手小指勾着唇角,其餘手指扒着眼角,沖他:“略——”
晏知歸:“……”
“好了寶寶,别跟他們一般見識。”喬輕雲拉回莊乘月,“好好的心情都被他們給毀了。”
莊乘月笑眯眯地摟住媽媽的肩膀:“放心!我才不會受他們影響!我們家的快樂由我來守護!”
老成持重的莊新遠看看活潑的兒子和溫柔的妻子,淡淡笑了笑。
“還得是我們月寶!”二姐莊苡歆誇獎,“下次晏家混球再找茬,一定噴死他們!”
大姐莊苡然清冷的面色也帶了些笑意:“咱家就指望小月給我們撐場子了。”
“乘月好樣的,就該給晏家點顔色看看。”走在前邊的宋乾回過頭,義憤填膺地說,“尤其晏知歸那個小混蛋!噴死他活該!”
“吵架都吵不過别人,還不懂藏拙?!”
電梯轎廂裡,柴芷青站在最前邊,偏頭看了眼身側的晏知歸,一臉不悅。
“可不是!他們家一定私底下偷偷笑話咱們!”晏家三子的繼母阮美蘭之前沒有加入戰局,此刻摟緊了身邊的親生兒子、第四子晏知潼,表情誇張地叮囑,“潼潼,這個咱可不興學!”
十二歲的晏知潼察言觀色地看了眼垂眸不語的晏知歸,朗聲道:“我才不會像三哥這麼沒用呢!”
晏知恩靠在轎廂壁上,沒正形地笑着說:“老三這方面确實差點,回回都讓莊家那個敗家子在嘴上搶了風頭。”
“這事兒不能怪三弟。”方舒亞看不下去,說了句公道話,“乘月從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嘴跟淬了毒似的,誰能說得過他。”
旁邊晏知遇眼梢瞥了眼妻子,調侃:“你是說三弟不受寵嗎?爸可聽着呢。”
方舒亞偏頭瞪了他一眼。
始終沉默的晏家家主晏宇安這會兒總算開口:“都給我閉嘴,話這麼多!”
電梯裡頓時一片死寂。
隻有晏知歸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停車場裡,晏家人分别上了三輛車,晏知歸開自己的,晏知遇夫妻一輛,晏知恩蹭老爸他們的MPV。
莊家人則一邊熱熱鬧鬧地聊着天,一邊上了一輛加長禮賓車。
出口隻有一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扁扁的大長條故意跟晏知歸四四方方的大G搶路,有一種法棍大戰方包的既視感,把他卡在了後邊,搞得晏家三輛車都隻能聞它的車尾氣。
莊乘月坐在禮賓車屁股那頭,他降下車窗探出腦袋,沖後邊的晏知歸招了招手,壞笑着喊:“不好意思喽,晏龜龜!我長我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