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照約定,晏家旗下的私立醫院有團隊上門,為莊乘月、喬輕雲和莊新遠采集了DNA樣本,準備跟晏知歸和晏宇安那邊做交叉對比。
原本莊乘月還想,這次結果要是有問題,說不定上次鑒定也不對,晏知歸是不是被抱錯的他不管,反正自己就是爸爸媽媽的孩子。
然而天公不作美,這組團隊專事專辦,很快就出了結果,闆上釘釘的抱錯了孩子。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與此同時,逐月傳媒進一步跟那爆料狗仔接觸,副總向薇通過平台傳話,希望能将他約出來面談。
狗仔顯然等着這一步,但面談是沒答應,隻答應網上交流。
又一個秋雨綿綿的夜晚,三方在會議軟件上見了面。
那狗仔行事非常謹慎,仍舊不肯露面,隻開了話筒,甚至用了變聲器,是一個比較可笑的小孩聲音。
莊家這邊,向薇代為發言,晏家那邊出面的是集團律師。
這次的會談沒别的,就是要聽聽那狗仔手裡的錄音到底說的什麼。
狗仔也很有誠意,很快就播放了音頻。
莊家人圍坐在書房裡,支棱着耳朵傾聽。
外接音箱裡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他們把我家老樊害得那麼慘,我一直咽不下這口氣,想報複,又找不到機會,誰知那麼恰好,這兩家的兒媳婦都在我們醫院生孩子,兩個小孩還是同一天出生,那天,我一時血湧上頭,支開了新生兒室的同事,把兩個孩子調換了,我就是不想讓姓莊的和姓晏的兩家好過……”
事情并不複雜,根據這位叫鄭美珍的老人的陳述,是當年她的丈夫樊志華受了工傷,失去勞動能力,鋼鐵廠按照規定對他予以補償,但她認為廠子應該負擔起更多的責任,不應該隻是賠錢了事。
不管她怎麼找廠子去理論,都沒人理會她,還因為她鬧事将她趕走。卓英鋼鐵廠發展成了卓英集團,她還在為這件事奔走,依舊無果。
後來莊景川和晏少禹鬧翻,集團拆分成兩半,她找哪邊都沒人再為此事負責,隻能含恨作罷。
事情過去十幾年,卻趕巧讓她找到了機會,得知莊家和晏家現在變成了仇人,她一時沖動,調換了兩個孩子。
這種報複方式肯定是時間越久效果越好,于是她三緘其口,把秘密守了二十三年,在臨死前才找了個人公布于衆。
莊乘月坐在一邊,神情木然地聽着,經過前邊的一連串打擊,他現在人都麻了,任何事都不會在讓他的心底有半點漣漪。
當時的康悅私立醫院早就換了幾個老闆,這位鄭女士也已經去世,根本沒辦法追責。
就算追責也改變不了既成事實,作為當事人的自己,隻能接受現在的結果。
兜裡手機一震,是曹懷周發來的消息。
【大呲花】:我的乘哥,你消失好多天了,發消息也不理人,敢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閉關麼?
被抱錯的這件事,家裡人說了暫時不要對外透露,莊乘月連發小都沒說。
主要也是沒心情。
至于即将跟晏知歸聯姻這種丢人現眼的事,他更是張不開嘴。
感覺聯姻官宣那一天,就是他月聖一世英名喪盡之時!
大英雄黯然落淚。
【月聖】:在家陪我爸媽還有爺爺呢。
【大呲花】:知道你是個大孝子,但怎麼突然這麼孝,家裡沒什麼事吧?我聽程昊說你請了假連學校都沒去。
【月聖】:放心吧,都好着呢。
【大呲花】:你這幾天沒上moon,粉絲找人都找到我這兒了,還有不少人在讨論抱錯的事兒,家裡是沒壓麼?
【月聖】:壓過了,但不可能壓到每個人嘴上,沒有辦法。「月亮歎氣.jpg」
【大呲花】:不會吧?就這麼不管了?
【月聖】:有下一個爆炸新聞出來就好了。
【大呲花】:倒也是,希望快點,一天到晚看見你跟那隻晏烏龜的照片被挂在熱搜挺難受的。
莊乘月心想,你猜怎麼着,很快就有更讓你難受的了。
【大呲花】:沒事兒就好,有空的話上上直播,安慰一下你的粉絲吧。
【月聖】:你現在語氣像極了一個經紀人。
【大呲花】:謝誇,我要把這條轉給我媽媽,告訴她我長大了。
【月聖】:「月亮扶額.jpg」
【大呲花】:先不和你聊了,等你複出。
【月聖】:跪安吧。「月亮親親.jpg」
app提醒欄上還有99+的數字提醒,莊乘月一個都不想點開,隻覺得身心俱疲。
還沒等鎖屏,有一個黑乎乎的頭像沖到了最前邊,手機震了一下。
講真,莊乘月一直搞不明白晏知歸這團黑霧似的頭像是什麼意思,隻當他在裝逼。
【晏烏龜】:一會兒有空嗎?
【蘭花螳螂】:有何貴幹?「月亮親親.jpg」
(對方撤回了一條信息)
【蘭花螳螂】:「月亮警惕.jpg」
【晏烏龜】:你撤回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蘭花螳螂】:你不配看到的東西。
【晏烏龜】:那這個我配看嗎?「圖片*1」
莊乘月點開照片,是那天早上他縮在豆袋沙發裡睡覺時被拍的,但不是恬靜的酣睡照,而是被拍那一刻他突然睜眼,眼睛瞪得像銅鈴的模樣。
略顯不雅。
(對方撤回了一條信息。)
莊乘月:……
【晏烏龜】:還有這個。「圖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