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送我的那輛車,我要給助手改名叫晏烏龜。”莊乘月美滋滋地說,“放心,我會給你約一個美美的設子做動态形象的。”
晏知歸猜到他把話題引到這裡,就是為了拿自己開涮,倒也不以為意,接着話茬說:“你願意開出去替我們宣傳,怎麼做都可以,況且被人看到,還能證明我們很恩愛,一舉兩得,我做點小小犧牲,很劃算。”
“呸呸,誰要跟你恩愛!”莊乘月秒變綠豆蛙表情包,“惡俗啊!”
看他不爽,晏知歸就爽了,望向車窗外的城市夜景,露出淡淡的一點笑意。
莊乘月不能忍自己被拿了一血,眼珠轉了轉,喊道:“小嘉!”
“我在!”智能助手溫柔地回應。
“乘客可以使用哪些功能?”
“乘客您好,您可以使用除駕駛外的其他功能,比如讓我播放音樂、問我天氣,打開車窗——”
“那就播放音樂吧!”莊乘月從眼角瞥了瞥晏知歸,壞笑起來。
晏知歸沒管他,想來大提琴樂手愛聽的音樂可能是那些世界名曲,這密閉的二人空間确實令他也有些不适,放些古典樂也是OK的。
但《奢香夫人》他是真沒想到。
“你喜歡這種?”他偏頭看了眼莊乘月。
莊乘月挑釁道:“怎麼,看不起民族風?”
“不敢,請便。”晏知歸不打算跟他廢話,反正再開十幾分鐘就到家了。
民族風正常聽的話也很帶感,但扛不住這位聽衆他又唱又要演。
前邊幾段比較輕柔,沒什麼問題,可到了副歌,莊乘月解開了安全帶,跟着音樂盡情搖擺。
“烏蒙山連着山外山,月光灑下了響水灘,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可是蒼天對你在呼喚。一座山翻過一條河,走過千山萬水永不寂寞,你來過年華被傳說,百裡杜鵑不凋落。”
汽車從CBD最寬敞的馬路上呼嘯而過,無人知曉,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無人駕駛汽車裡,車後座坐着一個已經被噪音吵得石化了的霸總,而霸總身邊坐了個失控的雨刷器。
莊乘月把《奢香夫人》單曲循環,莊乘月在車裡開私人演唱會。
晏知歸人還在這兒,但晏知歸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好在通往莊家大宅的路不算遠,智能助理的語音适時響起,提醒目的地就在前方不遠處,中斷了吵鬧的歌聲,拯救了晏知歸嗡嗡作響的腦瓜子。
汽車在大宅門口停下,他冷淡地說:“就送你到這了。”
裡邊那段路你跑進去吧,看渾身有使不完的牛勁。
“真是令人愉悅的旅程啊。”莊乘月看着他的棺材臉,胸中心花怒放,推門下車,心情極好地賞了他一個認可,“再見,聯姻對象。”
等他繞過車尾,卻又被人叫住:“等等。”
莊乘月轉身,看晏知歸落下了車窗,正看着自己,便壞笑着問:“怎麼了?還想聽我百靈鳥的歌聲?”
“不是《奢香夫人》不好聽,而是你的《壞龜之歌》更有性價比。”晏知歸眼底含着嘲諷的笑意。
莊乘月:“!!”
“那天你們用無人機錄像了是嗎?!那首歌是我的版權!”他突然反應過來。
然而晏知歸關了窗,坐車美美離開。
以前沒有跟莊乘月單獨相處這麼久過,不知道這瘦削的小身闆蘊藏着這麼大的能量,這麼能歌善舞,這麼吵。
以後同處一室,看來很有挑戰。
但晏知歸很喜歡挑戰,至少可以不無聊。
莊乘月對着他的車影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心裡倒不怎麼在意。
《壞龜之歌》可是本月聖花了三分鐘的嘔血之作!
蛐蛐别人就是要人聽見才有效果,這麼聲情并茂的蛐蛐怎麼好讓他錯過。
哈!
他抄着外套口袋慢悠悠地溜達進大門,路遇開着電動三輪巡邏的保安,搭車回到了主宅,再踩着電動平衡車溜進客廳。
出去跟晏知歸見這麼一面,驅散了他不少先前跟狗仔開電話會議的頹喪,但顯然家裡的氣氛還是有點壓抑。
還沒到跟前,就聽見媽媽哀怨地說:“既然要花錢封住那狗仔的嘴,幹嘛非得讓小月跟晏知歸聯姻?不聲不響地蓋過去不就完事了嗎?”
“媽,那天柴老太不是說了嗎?孩子早晚是要認回來的,但沒有一個合适的由頭,兩家走動太頻繁,肯定會讓人懷疑。”莊苡然無奈地說,“就算封住了狗仔的嘴,但事兒已經傳出去了,會有人聞着味兒來的。”
莊苡歆也歎氣:“雖然現在對那個知歸沒什麼感情,但血脈上是我弟弟,不忍心看他還待在晏家遭罪。他倆結了婚,直接搬出去住,他也算能避開晏家那群人。”
“不知道離開晏家的大毒窩,他那品性能不能往回調調。”宋乾恨恨地說,“仇人竟是親弟,這是什麼狗血劇情?!換孩子的那個老太太是個狠人。”
莊景川的聲音裡充滿濃濃自責:“都怪我當年沒處理好這件事,留下了這樣的隐患。”
“爸,這不能怪你,很多事根本都傳不到你那一層,如果真的是虧欠了他們家,也是下邊的人沒辦好,這樣更會瞞着你了。”莊新遠說。
喬輕雲哭腔更濃:“讓無辜的孩子承擔這一切,真是造孽!”
打從自己記事起,家裡氣氛就沒這麼沉悶過,莊乘月實在不忍心,踩着平衡車閃亮登場。
“當當當當!我肥來啦!”他笑眯眯地滑了過去,“爺爺,爸爸媽媽,大姐姐夫二姐!猜猜我去哪兒了!”
喬輕雲擦了擦臉,眼睛紅腫地看他,擠出笑容:“去哪兒玩了?”
“我跟晏烏、不,晏知歸去約會了!”莊乘月神氣活現地宣布,“我發現他人挺好的,已經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聯姻的事大家不要煩惱,月聖出手,包喜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