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答應了聯姻,但莊乘月還心存一絲僥幸,想着先訂婚,拖着看看,沒準兒能拖上一年,萬一一年以後事情出現轉圜餘地呢?那不就不用結了?!
誰好好的願意變成二婚呢。
訂婚一年又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大姐跟宋乾訂婚到結婚就差不多有一年,媽媽給大姐準備婚禮可仔細了,給自己肯定一樣!
誰知道晏知歸這麼雞賊,為了早點搬出晏家住,這麼早就要和他領證!
還通過這次直播當衆提出來,讓他沒辦法不答應。
不答應的話,方才那些秀恩愛,就成了打在臉上一記響亮的巴掌。
自己這别出心裁的直播,沒想到給壞人提供了可乘之機。
失策!
莊乘月偏頭看着晏知歸的眼睛裡已經冒出了火星子。
也就是側面看不出來他的表情,屏幕上還在鋪天蓋地地劃過“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心心相印”“佳偶天成”。
晏知歸眼看着那雙貓兒眼眯了眯,感覺下一秒就要撓自己了,借機催促:“好不好,嗯?答應我吧。”
莊乘月:“……”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先答應下來,私底下的事再說,于是他咬着後槽牙說:“好啊!改天選個黃道吉日。”
“明天日子不錯,又是周五,如果不能領,就得等到下周了,我不想等。”晏知歸溫聲說,“領了證我們給你的粉絲看看,也讓他們安心。”
莊乘月把被握着的手扯出屏幕,反手掐住了他的手背,狠狠掐,隻恨自己沒留指甲。
為了達成目的,晏烏龜真的是臉都不要了!
以前隻知道他腹黑,沒想到他演技這麼一流呢!
恰在這個時候,手機滴滴響了一聲,沒電自動關機了。
方才就提示過電量低,但是為了不中斷直播,就隻能硬挺着,晏知歸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關鍵節點上出意外。
莊乘月如蒙大赦,松開他的手,從琴凳上彈射出去,憤怒地指着他開始輸出:“你太陰險了,居然算計我!”
“我并沒有算計你,就算你不直播,我也是打算要跟你說這件事的。”晏知歸坦然道,“速戰速決,我不想拖泥帶水。”
“剛官宣就說想領證,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不會讓你如願的!”莊乘月大聲道。
晏知歸歎了口氣:“你真的一點沒管這件事,是嗎?官宣公告是說我倆感情已深,因此跳過訂婚,直接結婚,婚禮都在籌備了,怎麼可能不領證?”
莊乘月愣了愣:“什麼?”
不訂婚了?
至于婚禮,他倒是知道媽媽和阮美蘭負責這件事,但籌備也需要很久啊,誰說一定要盡快的?
“聯姻協議已經起草好了。”晏知歸看了眼自己已經死掉的手機,“等充上電我發給你,協議是要我們盡快領證,一個月内舉辦婚禮,之所以留出一個月的時間,是因為定制禮服的品牌設計師實在騰不出手,鑒于我們兩家隻認可那一個品牌,就隻能為了他等一等。”
服務他們兩家的都是頂級品牌,人家也同樣也服務于其他豪門,被認可的頂級設計師就幾個人,花錢也不可能加塞,這确實沒辦法。
婚期不能由自己決定,反倒根據禮服設計師的檔期來安排,想想也挺可笑的。
莊乘月完全可以等,他才不着急:“為什麼要這麼快?訂婚了還不行嗎?”
“鑒于我們兩家的特殊情況,不領證更會被外界認為是走形式,掩蓋一些真相,而領沒領證很容易被查證。”晏知歸理性地跟他解釋,但看了看手表顯示的時間,“确定用這套房了嗎?确定的話我們就走,先送你回去。”
莊乘月根本無心選房子,對他來說隻要跟死對頭住在同一屋檐下,住哪都一樣。
都是地獄。
他憤憤地轉身往外走:“就這個了,懶得看别的,反正你給自己準備的金窩肯定不會差。”
琴房門口,等在外邊的Steve跟上他們,嘴甜地說:“知歸哥哥,夫人,你們剛才鋼琴彈得真好聽。”
莊乘月:……
他一把兜過小機器人的腦袋左右翻看:“開關在哪兒?非得把你這個嘴給關了不可。”
“之後我從程序裡改,你沒必要跟它生氣。”晏知歸吩咐Steve,“我們走了,你自動休眠充電吧。”
Steve艱難地從莊乘月的手裡掙脫,立刻道:“好的,知歸哥哥,我這就去。”
腳下履帶轉得堪比哪吒風火輪,等兩人走到入戶門口時,小機器人已經待在充電樁變成擺設了。
上了車,晏知歸給手機充上電,開車帶着莊乘月離開了江邊别墅,往莊家大宅駛去。
莊乘月沒心情說話,腦袋抵着車窗,眼睛望着窗外夜景發愣。
晏知歸從後視鏡裡瞥了他幾眼,看那張瑩白小臉癟成一團,出于并不存在的友情考慮,主動解釋:“我明白你想先訂婚拖拖看,但聯姻協議裡也寫了,稍後我們會時常去兩家走動,聯絡感情,如果不領證的話,往來太親密會被質疑。”
“我們兩個早晚會被換回去,因此對于所謂的抱錯‘謠言’,兩家不能明确否認,否則不久的将來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這樣的事長輩們不會做。因此,要通過聯姻一事盡可能轉移視線,打消外界的疑慮。”
“而且,出于對我倆名下财産安全考慮,寫好婚前協議并且領證,受法律保護,雙方家人都覺得更穩妥一些。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莊乘月恹恹地抱着膝蓋團在副駕駛座上,沒精打采地說:“廢話,你說話怎麼這麼人機。”
晏知歸:“……”
“本來按照我的計劃,在上一次去你直播間表示自己是不婚主義之後,回家會挨奶奶和爸的訓斥,我就可以想辦法順理成章地搬出來住。如果不是考慮到現實利益,我也絲毫不願意和你聯姻,”他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你不好過,我也并不感覺舒心,不知道這樣說有沒有讓你感覺好點。”
莊乘月歪頭靠在了座椅内側,挑眼去看他沒什麼表情的臉。
由于對方沒出聲,晏知歸又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在看向自己。
恰好等紅燈,他将車停下,轉頭對上莊乘月的眼睛:“怎麼?餓啞了?”
肚子裡咕噜噜的聲音想裝聽不見都難。
“你還知道餓着我了?”莊乘月懶洋洋地說,“不過聽你說那番話,我确實感覺不錯。以後多說一點你不高興的事,好讓我高興高興。”
晏知歸把頭轉回前方:“本來在我的計劃裡,看完三套房把你送回家,時間剛好夠你回去吃晚飯,誰知道你偏要直播。每次跟你辦什麼事,時間都會被莫名拖長,實在沒有效率。”
“說你人機,你還跟我演上了。”莊乘月揶揄地說,“但論可愛,你比Steve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