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溪會館的工作人員對江海市各豪門大佬們的臉爛熟于心,看到晏知歸立刻迎上去,得知對方來意,麻溜地将人帶到了莊乘月的包間外。
包間隔音效果非常好,從外邊聽不出一點動靜,但推門進去,你猜怎麼着,大平闆電視上放着《康康舞曲》,《壞龜之歌》限時返場。
“龜龜,你是一隻壞龜——”莊乘月正倒騎在椅子上拿着話筒嚎叫,看到晏知歸推門進來,立刻眉開眼笑,“啊,我親愛的丈夫,你來了!”
曹懷周正在沙發上葛優癱,看見蘇元意就不爽:“你個孫子來幹什麼?”
“孫子管爺爺的事幹什麼?”蘇元意醉得沒他厲害,頭腦清醒地回嘴。
曹懷周腦子都短路了,根本沒發現這語言陷阱,直接回怼:“孫子愛管誰管誰,爺爺管不着。”
說出口才意識到不太對勁,疑惑地緩緩眨了眨眼睛。
躺在他腿上的程昊則配合地嘟囔:“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晏知歸:“……”
一屋子沒個正常人。
“哈哈哈哈!”蘇元意哈哈大笑,掏出手機來對準曹懷周,“這麼好的戲不拍下來可惜了。”
晏知歸沒管他,按亮了包房的燈,關掉吵人的音樂,走向莊乘月:“不是要我送你回家嗎?走吧。”
趴在椅背上的青年仰着頭笑盈盈地看他,紅透了的臉龐在燈光下無所遁形,紅潤的唇角邊梨渦深不見底,眼白也微微泛着紅,像一朵盛開的桃花。
雖然目光迷離,眼珠卻亮晶晶地閃着光,讓人很容易就陷進這雙眼裡去。
莊乘月身上的酒味并不沖,隻有一點酒精味兒,還夾雜着點果酸。
晏知歸往旁邊的飯桌上一瞥,攏共兩瓶紅酒,有一瓶還剩了一半,三個人醉成這樣,真是又菜又愛玩。
莊乘月隻笑着看他不說話,他便問道:“你還能直立行走嗎?”
“能啊,不信我走給你看。”
晏知歸便退後幾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另一邊,蘇元意舉着手機拍曹懷周:“孫賊,再喊一遍爺爺啊!”
“滾蛋!”曹懷周閉上眼,嘟囔,“過陣子我哥回來,我讓他收拾你。”
蘇元意神情變得雀躍,連忙問:“真的嗎?你哥真回來?嘁,就憑你倆的關系他幫你才怪!”
曹懷周吧唧了幾下嘴,不吭聲了。
蘇元意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廢話,自言自語:“也對,莊晏兩家聯姻,瑾哥肯定是要回來參加婚禮的。”
不遠處傳來晏知歸的聲音:“你到底能不能行?”
蘇元意轉頭看過去,就見莊乘月就像初生小鹿學走路那樣歪歪扭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饒有興趣地把手機攝像頭轉過去對着他倆,湊上前去拍。
晏知歸看他拍視頻,擺了擺手:“你無不無聊?”
“這麼珍貴的素材我得留着,到你倆婚禮上去放。”蘇元意湊得更近了些。
晏知歸來不及阻止他,因為面前的莊乘月像喪屍那樣伸着手沖自己撲了過來,左腳絆右腳,眼看就要摔跟頭。
他連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扶對方,誰知道小螳螂突然間踮起腳尖,豎起兩把“大刀”,突然間抱住他的臉,噘起嘴巴,結結實實地親了過來。
用力之猛,真親上絕對能磕破嘴。
晏知歸下意識地閃避,無奈醉鬼還挺有氣力,死死扣住他的腦袋,他隻能稍一偏頭,讓對方親在了臉頰上。
避免了牙磕牙的慘劇。
莊乘月并沒意識到親偏了,隻知道自己完美地親上了,松開手,得意洋洋地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蘇元意拍着視頻,目瞪口呆:“卧槽!卧槽!你倆别是真的談了吧?!”
晏知歸立刻給了他一個眼神,蘇元意也意識到這話過于冒昧了,閉上了嘴巴。
但沒有停止拍攝。
畢竟機會太難得。
莊乘月認為自己偷襲成功,踉跄着後退了幾步,學着街溜子一般抹了抹嘴,感歎:“啊,男人,你竟是該死的甜美!沒想到你那一雙刀削般的薄唇,嘗起來竟也是軟的!”
晏知歸:“……”
蘇元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你現在到底腦子清不清醒?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晏知歸上前扶住險些往後摔倒的莊乘月,有一種成年人遇上熊孩子的無力感。
莊乘月得意道:“當然!我要扳回一局!從今天起,我是老公,你是老婆!我在上,你在下!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嗎?”
“卧槽,這是什麼虎狼之詞?!”蘇元意壞笑着充當氣氛組。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晏知歸就這麼笑了一下,低聲道:“你在上是嗎?好!”
他走過去一彎腰,把醉鬼扛在了肩膀上,轉身對蘇元意說:“我送他,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蘇元意:“?你重色輕友!”
“我有什麼辦法,我倆今天剛領證,難道你讓我不管他?”晏知歸扛着沉甸甸的莊乘月走到門口,從衣帽鈎上取下了他的外套,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莊乘月大頭朝下,原本就酒醉的腦子暈得更厲害,胃部被晏知歸的肩膀頂得難受:“放我下來,我要吐了!”
他眼前一片迷茫,雙手胡亂拍打,一拍就拍到了十分有彈性的部位,眨了眨眼,勾起唇角“嘿嘿”壞笑了一下,結結實實地抓了一把:“龜龜你屁.股手感很好啊!”
突然被人騷擾,晏知歸不急也不惱,走進電梯之後,微微偏頭對他說:“敲打别人的時候,别忘了自己的弱點也已經暴露了。”
他擡頭瞄了瞄攝像頭的位置,轉過身去以身體構成死角,擡手在莊乘月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下手抓他做不到,畢竟自己是清醒的,占人便宜不是君子之道。
挨了這麼一下,莊乘月自然是要鬧的:“混蛋,你占我便宜!”
“禮尚往來罷了。”晏知歸淡淡說。
掌心還殘留那軟彈的餘韻。
莊乘月掙紮道:“晏烏龜,把我放下來……我胃裡難受,我吐你身上了!”
被頂着胃不會是什麼舒服的體驗,晏知歸想了想,把他放了下來,單手圈住了他的腰。
隻穿了帽衫的小螳螂好像很瘦,一把就能把腰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