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雪最後還是拟出一道靈魂虛影,救了顧雲州的狗眼一命。
作為負責替神尊為人間賜福的神鳥,天欲雪就相當于神界的門面,他可以什麼都沒有,但絕不能沒有顔值。
顧雲州在心裡好奇問:“這份工作很辛苦嗎?”
“辛苦算不上,很無聊就是了。”
賜福的神鳥說好聽了是神界門面,但本質上其實跟人間店鋪門口放的招财進寶吉祥物沒什麼區别,圖個吉利罷了。
歸根結底,天欲雪就是受不住這份無聊寂寞,才拼上性命也要離開神界。
顧雲州用現代人的思維代入了一下:一座包吃包住的公司,每天隻需要代老闆跟别人問聲好就算完成工作任務,工作輕松但全年無休且限制人身自由……
無效合同!黑心公司!
顧雲州看向天欲雪的靈魂虛影,鄭重地豎起大拇指:辭的好!
天欲雪看不懂這個手勢的含義,但他看得到顧雲州再走下去要撞樹了,連忙提醒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很好看,不用時刻誇我,多看着點路。你要是撞了,這具魔尊身軀幾百年攢起來的威望可都付諸東流了。”
聞言顧雲州連忙往左挪了一步,總算保住了這具魔尊身體幾百年攢下來的威望。
從寝殿到主殿的路直接距離其實并不長,但魔界屬于山地地形,坡多樓梯多,走一段路跟爬山沒什麼區别。顧雲州提着一口氣好不容易來到主殿前,但在看到還有百餘階樓梯後,腿立馬罷工了。
這一路走過來,硬是讓顧雲州回憶起了和舍友半夜爬山,嗷嗷爬了半天後才看見售票處的痛苦。
“尊上,您怎麼停下了?”小魔頭忽然回頭,占據半張臉的獨眼對着顧雲州眨了眨。
“……”顧雲州默默轉頭看向天欲雪的靈魂虛影。
小魔頭更加疑惑了:“尊上?那邊有什麼嗎?”
有美人,很養眼。
“咳…沒什麼。那個……”
顧雲州欲言又止,該怎樣才能委婉地說出他不想爬樓梯,能不能換個入口進?
還沒等顧雲州組織好語言,小魔頭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小的明白了!”
顧雲州:“?”
我還沒說呢,你明白什麼了?
“尊上您想尊後了!”小魔頭自信滿滿地分析道,“人間有句話叫‘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意思就是說不管是走還是坐都會想着愛的那個人。尊上,您動情了!”
“?”
小魔頭安慰他說:“沒關系的尊上,小的都懂。與心愛之人纏綿得好好的突然被打斷,換誰都不好受。打斷尊上好事的人就在主殿,一會兒尊上你就狠狠揍他們!把他們炖成湯給尊後補身體!”
“……”這句話槽點太多,顧雲州一時竟不知從何處開始吐槽。
顧雲州神情複雜地看了小魔頭一眼,小魔頭從這個眼神中意外找到了昔日一絲熟悉的恐懼,連忙閉嘴繼續往前走了。
隻見小魔頭踏上台階,走了沒幾步就“唰”一下瞬移到了頂端。
“……?”合着這裡的樓梯是裝飾性建設呗?
“怎麼不走了?”天欲雪問,“都到這裡了,可别暴露本性。”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實在爬不動了。”顧雲州委屈道,“你們一個個不是會飛就是會瞬移,樓梯在你們面前就是個擺設,是理解不了一個學生一天要上下來回爬十次五樓的痛的。”
天欲雪确實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直接道:“站好别動。”
“?”
顧雲州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身後一陣狂風吹過,硬是把他托了起來,不到瞬息便将顧雲州托到了主殿。
彼時殿内一片混亂,一衆亂七八糟的小魔頭烏泱泱擠在門邊,手裡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想進卻又不敢進。
殿内,十二位長老一半倒地不起,一半被綁在了柱子上,嘴上還纏着海帶。
而象征魔尊身份與地位的主位上躺着一個人。
那人橫躺在鋪着珍稀魔獸皮的主位上,周圍站着數個美男子,一個錘肩一個揉腿,兩個拿着羽扇給她扇風。
垂到地上的長紅卷發與五顔六色的穿着給人極強的視覺沖擊,讓剛踏入殿中的顧雲州把目光立馬就鎖定在了主位這個女魔頭身上。
魔界西邊的海域中生存着一種半人半魚的魔獸,他們千萬年來都霸占着魔界西方的海域,坐擁财寶無數,實力強悍無比,在魔界的勢力僅次于魔尊。
統領西海的尊主也是十二方尊主中唯一敢硬鋼魔尊的尊主。
看見顧雲州,負責給女魔頭錘肩的男子俯下身,輕聲道:“尊主,人來了。”
女魔頭睜開眼坐起身,居高臨下地對顧雲州道:“尊上,您可終于來了。您要再不來,我都準備去寝殿找你,順便見見尊後了。”
“……”擅闖他人私人空間偷窺他人隐私,違法。
“尊上成婚足足七日未出,想必是發洩了好一場,眼下實力正當全盛。正好,你我今日就在此打一場,重新決定一下魔尊之位的歸屬吧。”
“……”暴力繼承他人财産,違法。
領顧雲州過來的獨眼小魔頭罵道:“呸!一條臭魚還想讓我們尊上讓位,你配嗎你!”
女魔頭給了她旁邊的男子一個眼神,男子心領神會,隔空抽了那小魔頭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