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彼此到現在,顧雲州和天欲雪有個絕口不談的話題——衆魔口中的“七日洞房”。
在他們兩人的認知裡,那七日兩人都是無意識狀态,可在先前衆魔頭七嘴八舌的議論中,不難總結出幾點:
一,他們拜過堂。
二,聽牆角的魔頭聽見過那七日裡寝殿傳出過聲音。
……這事不能細想,越想越吓人。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安靜下來後,顧雲州逐漸感覺到了餓。海風一吹,寒意上湧,顧雲州更是忍不住往天欲雪身邊湊了湊。
魔頭的身體這麼不抗凍嗎?
顧雲州一邊想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天欲雪見狀,扭頭問:“冷?”
“沒…沒有啊,這個溫度比我冬天早上五點起床受得苦好多了,我能……啊嚏!”
天欲雪無奈歎了口氣,他伸出手,掌心憑空變出了一片白色羽毛。輕輕一吹,羽毛就變成了一件鬥篷。
天欲雪把鬥篷披到顧雲州身上,說:“記得還我,别弄髒了。”
顧雲州攏了攏鬥篷,這件鬥篷看似輕盈,但披在身上十分有分量,擋風保暖的效果跟商場門口的擋風簾一模一樣。
“呼——活過來了。”
天欲雪打量着顧雲州,疑惑道:“魔頭的身體這麼弱?”
顧雲州也很疑惑:“對啊,這具魔頭的身體怎麼這麼弱?虧他還是魔尊,居然這麼不抗凍,比我原來的身體素質還差。”
“對呀,這是一具魔頭的身體。”天欲雪後知後覺,“魔頭占有欲極強,斷不會輕易讓他人上身。你既壓過他的靈魂霸占了他的身體,且靈魂沒有被排斥,必然是已經得到了這具身體的認可。但為何你上了這具身體後,一點邪氣都使不出來?”
“就是啊!這也太不公平了!”
憑什麼别人穿越能繼承原主的全部實力,他穿越什麼都沒有!
好吧有個魔尊身份,剛被他讓出去了。
“話說回來,魔界沒有魔尊會怎樣?”
“不會怎樣,用不了幾個時辰就會有新魔尊了。”
跟神界沒了天道神尊就運行不下去不一樣,魔界的魔尊三年五年一換是常有的事。一個魔尊下去了,無數個有野心有實力的魔頭就會立馬開始争奪魔尊之位。
隻要其中有一個能将前來奪位的魔頭全部殺光,那自然會有新的魔尊誕生。
顧雲州望着來時的方向,道:“所以現在…他們在争魔尊之位?”
“嗯。”
“那誰會赢?”
“那位西海尊主吧。”天欲雪摩挲着指尖說,“畢竟她有三萬年修為呢。”
“切!”
天欲雪擡眸:“嗯?”
顧雲州一臉懵:“不是我。”
“那剛剛的聲音是誰?”
天欲雪拿來靠背的半截樹幹忽然動了動,居然口吐人言:“是我,有問題嗎?”
不等天欲雪有反應,顧雲州就瞬間彈起,嗷道:“我草有鬼啊啊啊——!!!”
天欲雪無語片刻,回頭看向那半截樹幹,戳了戳它問:“是魔是鬼是妖?”
“沒禮貌!老夫看你身子弱好心讓你靠着,你倒好,上來就戳老夫腦袋!”
“……”天欲雪默默收回手,“抱歉,太黑了,看不清。”
半截樹幹顯然不信天欲雪的鬼話:“這話要是由你旁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的說老夫還信,至于你——神鳥雪鸮,冬至夜降雪賜福,連雪落在哪個山坳裡都能精準控制,你告訴老夫你在夜裡看不清?逗鬼呢!”
完蛋,遇到懂行的了。
見蒙混過關不了,天欲雪隻好老老實實拱手道歉,賠笑道:“前輩對不住,晚輩不是故意的。”
“哼,你這隻小雪鸮,修為不高,演技倒是挺高。”
天欲雪當即拉下臉不裝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半截樹幹笑了笑,像個成功逗到小輩的長輩:“老夫不想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帶上老夫一塊就是。”
“好啊。”天欲雪指了指一旁顧雲州撿來的幹柴說,“我們要生火取暖,前輩要一起嗎?”
半截樹幹:“……”
如果他沒記錯,生活在極北之地的雪鸮一族不是天性高冷,不善言辭嗎?
怎麼這隻那麼能說?
确定這半截樹幹不會傷人後,哭天喊地跑出幾十米遠的顧雲州終于小心翼翼地挪了回來,在天欲雪身後探出個頭問:“欲雪,這樹幹…是魔頭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