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光秃秃的花枝,玩具猴子大聲嚎哭:“怎麼會這樣,我的心要碎了,要碎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瓣。”
旁邊的大漢将它手裡的花枝抽掉,又從邊上的籃子裡拿出一朵花塞進去。”
津美紀拍拍他的頭:“空空先生,津島先生肯定騙你的,那三個姐姐怎麼會是男人假扮的呢。”
“嗝,”玩具猴子打了個哭嗝,“你說的對,那一定是假的,他們是男人……”
它拽掉一朵花瓣。
津美紀悄悄松了一口氣,好險,差點空空先生又要哭了。
“我們該回去了,惠,津美紀。”
美枝開口。
犬金組的黑衣大漢們退到一邊,伏黑惠一秒鐘也不想呆了,立馬背上自己的包跑到美枝邊上,津美紀也抱着空空先生過去。
“看來你們玩的很高興。”
“不過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
天已經黑了,汽車飛快行駛,美枝閉目養神,伏黑惠抱着玩具猴子,偏過頭去看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
路旁生長着一排排楓樹,枝條張牙舞爪,若是不細看,還以為是什麼妖精鬼怪。
“樹上有人。”伏黑惠說,“是津島,他吊在一根繩子上。”
黑發男人挂在樹上,繩子深深勒着脖子,表情痛苦而安詳。
津美紀抓住美枝的衣袖。
“他看上去要死了,美枝小姐。”
小孩子對死亡很敏感,他們遠比大人更能捕捉到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美枝睜開眼,看向那個似乎在熱情擁抱死亡的男人。
“停車。”
黑色賓利停下,美枝下車,天色已經黑了,月亮隻露出半個頭。
黑影凝聚成弓,美枝拉弦,對準男人頭頂那根繩子。
“嘿,誰打擾我睡覺。”
“這裡怎麼吊着個人,啊啊啊。”
“閉嘴,吵死了。”
美枝頓住,津島修治上吊的那顆茶梅樹,上面的花朵齊齊綻開,每朵花都是張帶笑的人臉。
“這是咒靈?”
禅院绫子接收過正統的禅院家教育,對咒靈的了解遠比美枝要多,她搖頭:“身上沒有咒力,不是咒靈。”
“妖怪。”津美紀抓住惠的手,惠抿住嘴,勇敢地擋在她的前面。
津島修治被喧鬧的聲音吵醒,他擡起頭就和兩張詭異的笑臉對視。
空氣一時凝滞。
“死人活了。”
人面樹尖聲大叫,每一張人面都搖晃起來,有些簌簌落下,被風一吹,糊到津島修治的臉上。
叫聲更大了。
“是活人,是活人,好可怕的活人。”
津島嫌惡地把臉上的花臉扯開。
“好惡心。”
他去扯脖子上的繩子,看上去不想死了。可惜這一次繩子綁的格外結實,怎麼也掙脫不開。
美枝收回目光,拉弓射箭。
影箭飛過,長繩斷裂。
砰——
津島修治摔倒地上,嘎吱,美枝聽到了骨頭的斷裂聲,津島嘴唇顫抖,看來是疼的。
兩個孩子跑過去,着急地看着他。
“津島先生,你沒事吧。”
男人用手捂着臉沒說話。
“美枝小姐。”津美紀轉過頭,“津島先生似乎不大好了。”
影子在津島修治的身邊散去,無法接觸他。
“绫子,把他移到車上,送去醫院。”
“是。”
“失禮了,津島先生。”
禅院绫子扶住津島修治。
袖子忽然被什麼人往後拽,轉頭什麼也沒看見。
她隻好把這個古怪壓在心底,扶起津島走了兩步,和服袖子又被拽動。
這次絕不是她的錯覺。
“哎呦——”
“禅院直哉”揮動影刀,一個光頭小僧突然出現被吓得連連後退。
“小僧隻是扯袖,不想害人,别打我,别打我,主君救我,主君救我。”
光頭小僧躲到美枝身後,被她一把抓住。
“我可不是你的主君。”美枝輕笑,目光中帶着淡淡好奇,“你也是妖怪嗎?”
這個鬼世界有異能,有咒術,有咒靈,再來些妖怪,也不意外。
“小僧是袖引小僧,特來迎接新任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