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不下,安室透沒想到對方看上去文文弱弱,毫無威脅,身手卻很敏捷,躲開了他的攻擊,交手了兩分鐘,都沒讨到好處。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放下拽着他領口的手。
太宰治早就累了,也移開對準他腰的尖木簽。
“當然是和你一起做好事,降谷警官。”
他把木簽往窗外一扔,正入垃圾箱内,吹進來的風掀起他的頭發,上次見到綁着繃帶的左眼露出來。
“消除邪惡組織,打擊犯罪,我認為我有必要為這份偉大的事業出一份力。”
疑似前黑手黨頭子說要打擊犯罪,這話不是一般的滑稽。
安室透不信他,也信不過他。
太宰治從棕色風衣外套裡取出一份文件扔給他,安室透直接抓住,當餘光撇過上面的文字,他抓着方向盤的手收緊。
“這都是真的!”
“你在那裡待了那麼久,不是更清楚組織的性質。”
安室透當然知道組織是個什麼地方,也知道組織一直在網羅科學家進行研究,他曾經目睹過一些殘忍的實驗,也深信那些他不曾見過的組織的隐秘一定更為冷血殘酷,可這份文件上一件件一樁樁鮮血淋淋的事件仍讓他膽戰心驚,骨頭發寒。
“日本每年失蹤人數就要近萬人,幼兒的失蹤人數上千人,其中大部分人能被找到,可還有一部分那怎麼也找不到的你說他們會去哪。”
還會去哪,他們絕大多數都會沿着地下黑鍊進入黑色地帶,而組織就是這片地帶最大的受益人之一。
年紀小有天賦的收入組織,殘疾無用的進實驗室,廢棄品則變成零件成為某位權貴的一部分。
作為組織的情報人員,安室透太清楚這條産業鍊的運作過程和結果。
“再潛伏下去,要多久才能将它連根拔起。”
“你又能保證經過十年二十年你不會被它同化。”
車裡隻有安室透沉重的呼吸,他攥緊拳頭又松開:“琴酒被捉是你的手筆。”
太宰治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答案。
安室透心裡有數:“你們想怎麼鏟除組織。”
他沒有說你,因為他并不認為這件事隻有太宰治一個人參與。
“呼呼,好累。”
中島敦雙手撐着膝蓋,不斷喘氣,等平複好氣息他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不錯喲,比芥川要快。”太宰治不再靠着欄杆,從台階上跳下去雙手插兜。
“太宰先生,”自從某一天太宰治讓他們改口後,中島敦就一直這麼喊,“大哥身體不好,能不能讓他吃飯。”
中島敦原本想讓芥川跑到他前面,結果被拒絕了,當時少年面色很不好看,他也不好再堅持。
“你說的也對,既然如此就扣掉他今日的零食吧,畢竟相較于上次還算有些長進。”
太宰治故作考慮後表示同意,他也并不是真的不讓他吃飯,要是這樣做了,禅院美枝第一個要過來找他,他很高興和她待在一起,但他可不想是因為這種原因。
“我不吃。”芥川慢慢走過來,汗水已經打濕了他臉龐和額頭的頭發,他用堅定的語氣又說了一次,“我不吃。”
這對他來說就像施舍給野狗的食物,他不屑接受,下次他會憑本事吃上飯的。
少年還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太宰治一眼就看出了他心裡的想法,也不意外。
“這可不行,你要是不吃飯,會讓奈奈擔心,我想作為一個懂事的孩子,是不該也不能讓母親擔心。”太宰治此刻像極了一位嚴厲的父親。
從他和禅院美枝最近的感情進展來看,遲早有一天他會占據這個空缺的位置。
所以,芥川倔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情不願地說了一聲是。
中島敦放下心,就怕大哥繼續頭鐵。
遠處傳來警鳴聲,好幾輛警車在不遠處停下,從上面下來許多警察,快速跑過來圍住他們。
中島敦瞪大了眼睛:“他們是過來抓我們的嗎?”
芥川龍之介想發動羅生門,被太宰治一把按住。
松田陣平急匆匆過來,對這三人中唯一的成年人說:“你是他們的監護人。”
“暫時還不是,不過很快我就會成為他們的父親。”
松田陣平因為這個說辭而挑眉,他看向那兩個孩子,見他們雖然面上有些難以接受卻沒有反駁:“既然如此,你也跟我們去警視廳。”
“兩位少爺因為擾亂交通治安,現在在警視廳,至于太宰先生因為教唆未成年犯法也被帶走了。”
“那位松田警官讓您親自過去才肯放人。”
禅院绫子又說:“如果您不想過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對于禅院而言,這隻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