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走到門口,他看了眼懷裡的小鬼,見他面色還是蒼白,低聲嗤笑。
“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好心了。”
他又嘟囔:“要不是奈奈,我才不想管你。”
門外冒出一隻滿眼急切的柯基,他不敢再靠近太宰治,隻能用擔憂關切的藍眼睛看着他懷裡的孩子。
“你和他是一起的。”太宰治問。
柯基似乎聽懂了,點點頭。
“有異能,還聰明,在一條狗身上花費那麼多功夫,可不是一般的無聊。”
他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号碼。
三分鐘後,一輛小轎車停在路邊,從上面下來一個中年胖子。
“左拉,你來的太慢了。”
聽到這話,那人拿手帕擦了擦汗,也不知道是被熱的,還是因為緊張。
“津島先生,我已經闖了好幾個紅燈。”
愛彌爾·左拉好不容易可以躲開那些被自己得罪的同僚,在遠東度過一個美好的假期,誰能想到他最大的債主津島修治也在這裡。
好吧,他在這也很正常。
畢竟他是個日本人。
想到這,左拉的心在流淚。
他是發了什麼瘋要來這裡,他就該去夏威夷度假!
“别在心裡說我壞話,左拉醫生。”
“進來吧。”太宰治打開門。
左拉隻好拿着自己的醫藥箱進去。
然後就看見一隻柯基,它一直盯着他。
“你養的狗真可愛。”
他随便找了話題,希望能減輕太宰治帶給他的壓力。
結果就聽到太宰治說。
“那不是我的狗。”
左拉讪讪一笑。
确實他曾經的病人并不喜歡狗。
“你找我來,等等……”
他突然想到什麼瞪大眼睛,快步往門口退,結果被柯基攔住了。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不會是騙我過來要揍我一頓吧。”
“那是我異能的效果,根本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他哆嗦着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紙。
“你可是簽了協議的,不會揍我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太宰治就想起來曾經在非洲那幾天尴尬地恨不得将左拉殺了的經曆。
“我早就忘了,難道你還記着。”他笑着說。
左拉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将協議重新塞回口袋。
太宰治帶他到二樓被臨時收拾出來的兒童房,房間裡隻有一張嬰兒床。
加缪蓋着小被子躺在那。
到現在為止,小臉仍然是青紫的。
“看看他,左拉。”
左拉立馬從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恢複成成熟可靠的醫生狀态,他用手摸了摸小孩子的額頭,又觀察了他的唇色。
一時無法确定是先天疾病導緻的,還是其餘是原因。
他幹脆使用了異能力。
太宰治抱着手在邊上看着。
過了一會兒,他奇怪地盯着這個孩子。
“一種基因缺陷,可以治愈,不過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出現的,一般來說這是所有人類都會有的基因。”
沒有這種基因的還是人類嗎。
“你現在不就看見了例外。”太宰治輕描淡寫。
“不見過不代表沒有。”
左拉想想也是。
他咳嗽了一下:“太宰先生,你知道我的規矩的。”
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本筆記本和筆。
太宰治無所謂的點點頭。
“你讓他簽吧。”
可是小嬰兒連字都不會認别說簽名了。
于是左拉握着加缪的小手按了一下紅色印泥,然後鄭重其事按在他準備好的保證書上。
他心情很好地把保證書疊好放進懷裡。
“小家夥,你一定要乖乖遵守上面的條例,别……”别像你父親那樣滿世界地追殺我。
太宰治在這,最後一句話他不敢說,他隻好在心裡悄悄說。
左拉握着加缪的小手,淡淡白光從他們接觸的地方出現。
小孩子青紫的小臉慢慢恢複正常,呼吸漸漸平穩。
“好了,你可以走了。”
太宰治見他沒問題了,立馬下逐客令。
左拉也不生氣,反而喜不自勝。
太好了,看來他真不是要報複他。
他帶着好心情走出太宰治的家。
太宰治看向在門口眼巴巴看着搖籃的狗。
“去揍他一頓,我就讓你留下。”
柯基眼睛一亮。
“是的,琳達,我很快就會回來。”左拉在車裡打電話,“哎呀,哎呀……”
“左拉醫生你怎麼了?”電話對面的護士疑惑。
“……我被一條狗咬了一口,别咬,我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