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爾站在門口,看着眼前仿佛在正常不過的兩層小洋房,在如何進去的取舍中看了一眼隻到自己腰腹的矮圍牆,又看了一眼門欄上的門鈴,最終正常的選擇了按門鈴而不是直接翻窗入院。
很快裡面的大門傳來人聲,但開門的人确是一個眼熟的粉黑色小蘿蔔頭。
虎杖悠仁和禅院甚爾隔着門欄面面相觑。
“你怎麼在這?!”虎杖悠仁率先瞪大了眼睛。
“你媽叫我來的,你昨天沒聽到?你這體能不應該是天與咒縛嗎?”禅院甚爾懶洋洋的解釋。
“媽媽?可是媽媽今天和爸爸一起去交稿了,很晚才回來啊?還有天與咒縛是什麼?”虎杖悠仁穿上鞋子走到門口,在告知家中沒有大人的情況下卻打開了門欄,自然的就像一位友好的鄰居叔叔過來串門一樣。
禅院甚爾對虎杖悠仁自然而然的開門舉動陷入了短暫的無語凝噎,雖然此次前來赴約他并未抱着什麼惡意殺意,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沒有這麼友好吧?
如果不是自己的弱點被詛咒之王拿捏在手裡,禅院甚爾絕對會先下手為強。
因此他才對詛咒之王現在的态度感覺到奇怪,不像是在藏匿,她完全沒有改名和掩蓋自身的想法,隻要這個名字,或者這個身體被略知曆史的人看見,詛咒之王複活的消息就會不胫而走。但也不像是想要推翻咒術界,或者毀滅世界的樣子,她就那樣既不掩飾也不害臊,像一個真的四歲小孩一樣穿着那身可愛的幼稚園校服,身邊跟着一個疑似天與咒縛的弟弟,普普通通的上着幼兒園。
什麼國家級玩笑,禅院甚爾甯肯相信是他眼睛壞掉認錯了人,也不願相信那個詛咒之王竟然沒有任何陰謀詭計的在當普通人。
不過那個瘋子在搞什麼?把他約了出來後自己卻放鴿子跑掉了?
這樣溜他一圈又有什麼意思?還把自己孩子放在家裡,怎麼,是覺得他迫于詛咒之王的威懾不敢亂動手?
“算了,你姐姐在也行。”禅院甚爾撓了撓腦袋,不在意的踏入了院中。
“沒有哦,我姐姐也不在,她去圖書館還書去啦,現在家裡就隻有我一個人。“虎杖悠仁等禅院甚爾進門後就關上了門欄,卻毫不在意将自身安危托付而出。
禅院甚爾在庭院裡猝然止住了腳步。
周圍的房屋一片寂靜,這裡的住民情況顯然不怎麼樂觀。
陽光自然灑落,春光和煦,在這樣鴉雀無聲的安靜當中,他慢悠悠的發出詢問。
“你姐姐今天下午要還書的事情,你媽媽知道嗎?”
“知道啊。”虎杖悠仁不以為意的回答,他越過伫立在院子中的家夥,先一步打開了房子的門,随後擡頭看向禅院甚爾。
玄關處沒有開燈,而支出來的門檐也擋住了自然光的照射,顯得有些許昏暗。
小小的孩子就這樣站在光暗的交界處,露出那張與詛咒之王一模一樣的面龐,和那雙如同琥珀一樣溫和透亮,毫無陰霾的雙眸。
他看着禅院甚爾,仿佛沒有感受到眼前這個人的危險,又仿佛無懼于這個人會傷害他。
禅院甚爾也盯着眼前這個小小的孩子,身上的氣場從一位懶懶散散的客人,逐漸轉變為了一位危險的入侵者。
——
禅院甚爾不知道虎杖香織為什麼邀請他來她家裡做客。
左右想了想,大概是在警局裡他的視線過于關注虎杖悠仁,引起了對方的警覺吧。
他的名聲也不算小吧,模樣也很容易查到,因此禅院甚爾并不詫異虎杖香織對他産生防範的念頭,也不在意對方提出的疑似想要好好談談的想法。
畢竟,那個時候虎杖香織沒有流露出一星半點的殺意,她隻是很平靜的在闡述,而禅院甚爾雖然沒有咒力,但過于強悍的身體已經突破了物理的極限,他不僅能用肉眼看見咒靈,還對咒術師詛咒師因為惡意所散發的咒力有着遠超常人的感知。
他自信自己的判斷,也自信自己的實力,就算對方真有辦法将自己的惡念藏得滴水不漏,禅院甚爾也有自信能應付對方設下的任何陷阱。
哪曾想,那家夥沒有設下陷阱,也沒有耍任何陰謀把戲,隻是隐瞞了談話的正式對象。
虎杖香織,那個瘋子估計從最開始就沒在意過他,她壓根沒有将禅院甚爾放到眼裡過,眼前的天與暴君就像是路邊的一朵花,一株草。
誰會去在意一朵花的視線呢?
真正在意的人是虎杖悠仁,是她兒子先開始在意,虎杖香織才出現摘下了這朵花,将其放入自己兒子的掌心當中。
她創造出眼下隻有他們兩,隻會有他們兩個的談話場,大膽到仿佛禅院甚爾真的是一朵無害的花蕊,無法傷害到眼前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
但問題在于,禅院甚爾當下還真沒辦法動手,不管是因為态度不明的詛咒之王,還是他也冒出了和虎杖悠仁談談的想法。
這一切都在那家夥的計劃之中嗎?
不,那家夥隻是單純的因為兒子想要,所以理所當然的就給了吧?
……真不愧是那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