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見我的兩位朋友嗎?”
趙茉秋環顧包間,一部分人已經喝醉躺在沙發上,一部分人在唱歌拍照,還有一部分人在吃剛點的外賣小吃。
“沒有啊,她們不是去廁所了嗎?”一直坐在她身側的女生看了一圈,“是不是回去了,剛才那可愛的學妹也回去了。”
趙茉秋手機一振,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到了鐘晴和花李言先回去的消息,她不禁陷入沉思。
“改天請她們吃飯吧……”她頓時放松下來,跑到前面和大家一起唱歌。
長夜漫漫,十點多的春城依舊熱鬧,外賣員忙碌地在馬路上穿梭。
在不大的出租屋裡,花李言坐在沙發上望着天花闆陷入沉思,旁邊的浴室裡傳來水聲,屋内的洗衣機正在滾動。
“叮咚——”
花李言警惕地看向門口,緊接着桌上的手機突然亮起了來電顯示。
她接起手機。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電話傳來的聲音與門口合二為一,她放松下來,“放門口就行了。”
挂掉電話後,手機的屏保上是檸檬排骨的圖片,她敲了敲浴室門,問:“你剛剛點了外賣嗎?”
浴室内的水聲停了下來,“我買了一些衣服。”
花李言微愣片刻,長期不用這些軟件都不知道現在互聯網這麼發達。
過了十分鐘後,鐘晴把身上的味道全部洗淨。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逐漸冷靜下來,活了這些年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或者說還是第一次被人吐了一身。
本來打算回校解決,但這個點回到宿舍後洗衣房也關了,她也不想親自用手洗那一身嘔吐物。當時也是過于生氣,稀裡糊塗地來到花李言家。
現在回想,如果不是她非要拉着花李言進那隔間,如果不是她給花李言調那杯酒,就沒有那麼多破事。想到那被弄髒的鑰匙扣,鐘晴也自認是自己粗心大意。
這些都是小事,有一點要确認的是……
“你不是茉秋的女朋友吧?”
鐘晴換上買來的黑色長袖和運動褲,她坐在矮小的沙發上,面前的小茶幾上用一個小碗倒着熱水。她粗略地掃了一眼這個沒什麼東西的家,唯一能夠看到生活氣息的,就是花李言剛剛換下扔在床腳的衣服,連竈台那邊也是幹幹淨淨的。
“不是。”花李言搖搖頭,家裡沒來過客人,除了水壺她沒有多餘的杯子,隻好拿不常用的碗敷衍一下,“衣服烘幹還要一個多小時,你喝點水吧。”
鐘晴拿起碗一看,碗下貼着的條形碼和新的一樣,她狐疑地問:“你真的住在這裡嗎?不是擅闖民宅嗎?”
“和你沒關系吧。”花李言無語地看着鐘晴,“衣服的事和鑰匙挂件的相抵了,取完衣服就趕緊走吧。”
“憑什麼?”鐘晴和舍友回怼習慣了,下意識反問。
“你還憑什麼?”花李言用不可置信地語氣反問,“你還想怎麼樣?”
她算是看出來了,鐘晴在烤肉店裡時就是看在趙茉秋的面子上照顧她,意識到她們是情敵後,倒是不給任何好臉色。
“你激動什麼……”鐘晴用手點了點那有些髒的白色小貓,擡眸看向花李言,“雖然我們是情敵但我們可以統一戰線。”
花李言白了一眼,嗤笑道:“幼稚。”
鐘晴倒吸一口氣,繼續說:“這學期估計很多人會向茉秋告白,因為她大四就要出國當交換生。”
“哦,那又怎麼了。”花李言直白地說:“反正茉秋又不會答應。”
“爛桃花也是麻煩!”鐘晴拍了一下桌子,“你根本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學期剛開學不到一禮拜,就有兩個人想要給茉秋告白,且不說那學妹,就說那部長萬一讓茉秋困擾怎麼辦?”
花李言立刻看穿鐘晴的心思,“話雖這麼說,你自己也想向茉秋告白吧,我看你是想借我這層關系和茉秋增加相處機會吧。”
“茉秋認定的朋友也隻能是朋友。”她拿起那串鑰匙,把那鈎針的白色小貓在鐘晴面前晃了晃,炫耀道:“隻不過光是朋友這個身份還不至于讓她送你這份手制禮物……你酸了吧……”
“砰!”
鐘晴憤怒地錘了一下桌子,她瞪着花李言,對方卻沒有任何退卻之意對她挑釁地笑着。
這和之前那個社恐内向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這反差也太大了。
鐘晴不費餘力回擊,“你說話這麼尖酸刻薄,茉秋知道你是這德行嗎?真好笑。”
花李言不悅地盯着鐘晴緊攥的拳頭,像鐘晴這種意氣用事情緒不定的人,才是潛在的危險分子,撿到一個鑰匙拖這麼久不還,說白了就是不靠譜。
現在也是,像個孩子一樣沖動行動也沒有顧及長遠計劃,不清楚趙茉秋為什麼會把這種人當朋友,總不能是看中對方的真性情吧。
當然,和鐘晴置氣的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回去吧。”花李言看了眼時間,“衣服烘幹就到門禁時間了,我給你放在圖書館南館的主樓,你明天來拿吧。”
“啧。”鐘晴本想再說什麼,但對上花李言涼飕飕的眼神她也懶得再與對方溝通。
在回去的路上,鐘晴掏出口袋裡的和衣服一起買來的胃藥,那是專門緩解嘔吐後胃疼的症狀。
想到花李言兩幅面孔,一股令她不适的熟悉感湧上,路過垃圾桶時她毫不猶豫把藥丢進去。
“虛僞……”
她望着漆黑的夜空,心情無比糟糕。
“你們昨天去哪了?”
第二天中午,趙茉秋特地約鐘晴一起吃飯。
她們在學校附近的小餐廳,現在是下午一點多,正是人少的時候。
“昨天……”鐘晴剛從圖書館拿了烘幹的衣服,雖然沒有碰見花李言但衣服上特殊的花香洗滌劑味和對方的味道一模一樣,她有些倒胃口,她好奇地問:“茉秋,你覺得李言姐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