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李言沒想到鐘晴會被這麼拙劣的惡作劇吓到,她為自己幼稚的舉動感到羞愧,她對上轉角處的NPC的目光,說道:“是的,剛剛有個鬼從你面前走過去了。”
目睹了一切的NPC:“……”怎麼莫名背上鍋了。
“嗚嗚嗚我不行了我真的好怕……”鐘晴流出了眼淚。
鐘晴整個人埋在花李言的脖頸,她比花李言高半個頭,隻能從後面把人抱住來找尋安全感。
花李言側着頭,每當鐘晴呼吸時她都忍不住縮縮身子,對方那翹起的頭發紮着她的肩膀和脖頸,又有幾縷跑到了臉頰上。
花李言聽見那怦怦的心跳聲逐漸加快,她呼出一口氣慢悠悠地走着。鐘晴身上比她熱了一些,正巧散去了她身上的涼意,她忽然不想推開對方。
殘存的理智在叫嚣着,她拍拍鐘晴的雙臂,“你抱太緊了。”
鐘晴嗚咽一聲,那禁锢着對方的雙臂絲毫沒有放開的迹象。
花李言不甘地咬了咬嘴唇。
好痛。
鐘晴感受到屬于人的體溫,漸漸放松下來,可能是閉着眼,她又一次嗅到那熟悉的花香味。
果然不一樣,這到底是什麼味道呢?
“好香的味道!”
趙茉秋抱起伊娜聞了聞,“你身上怎麼有甜甜的味道呀?”
“我朋友剛剛送了蛋糕和面包。”葉霏遞給趙茉秋一份面包,見對方身後隻有徐雪源,問:“她們兩個呢?”
“不知道,我們在裡面分散了。”趙茉秋盯着出口,明明下一組的人已經出來了。
葉霏擔憂道:“該不會迷路了吧?”
徐雪源狐疑地說:“也就兩條分歧的路,到底有多路癡才會迷路……”
“果然迷路了。”
花李言打開門,與那病床上的NPC相顧無言。
鐘晴有些絕望地笑道:“是鬼打牆嗎?”
“不,就是單純迷路了。”
床上的NPC指着地上的地标,花李言恍然大悟,“原來地上的血迹是出口的指路标啊。”
鐘晴不得不睜開眼看着地面,她放開抱着花李言的手,按着對方的肩膀往前推,“沒想到有人會在鬼屋裡迷路。”
“你這個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的人沒資格說我……慢點推,急什麼。”
鐘晴放慢腳步,走進狹小的通道後周邊隻剩下呼呼的風聲,她适應花李言緩慢的步伐,開口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啊……”
“就是——”
“反正我也不一定會認真回答。”花李言補充完後半句。
“你!”鐘晴哭笑不得,這花李言嘴巴可真厲害,她斟酌措辭,猶豫許久才問:“為什麼你不能玩那些刺激的遊樂設施?”
風聲越來越大,她們走了一會兒,鐘晴才聽見花李言故作輕松的語調。
“那當然是因為我害怕啊。”
“騙人……”鐘晴喃喃道:“隻有茉秋知道原因……”
花李言停下腳步,鐘晴的語氣就像是在吃醋,她一時分不清這是在吃誰的醋。
“我之前也以為是你怕高,但快進鬼屋時茉秋明顯很擔心你,你……”鐘晴不喜歡憋着這些,她認真地注視花李言,緊張地說:“你是沒辦法跑——”
“啊啊啊——”
身後跑來的幾個人打斷了對話,他們經過花李言和鐘晴跑向出口。
花李言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鐘晴則是吓得抱住她。
“喂,你能别那麼用力嗎?”
“對、對不起!”鐘晴瞬間放輕力道,已經沒有勇氣再問一遍方才的問題,她捕捉到花李言那一瞬的慌張,要是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她把臉埋在花李言的肩膀上,恹恹地說:“我真的很害怕……”
“那就别廢話跟着我走。”花李言感受到鐘晴的鼻尖略過自己的脖頸,她渾身一顫,立刻把鐘晴推開,“你害怕歸害怕,能别蹭我嗎?你又不是狗!”
“可是可是……”鐘晴哀嚎道:“我也不想的!”
“難道你還能控制不住自己嗎?你還是人類嗎?吓一跳還能把你智力吓退到動物級别嗎?”花李言隻能用這些話語來掩飾自己的羞赧。
她從未和人這般近距離接觸過,更别說這人還是有些特殊的鐘晴。
“可是你身上很好聞啊!”鐘晴心裡早就亂成一團,她自暴自棄,直接問出困擾她許久的問題,“你到底用了什麼牌子的洗發水,怎麼總有一股花香!”
“花香?”花李言一愣,“你在說什麼?”
“真的就是有一股香味啊!”鐘晴又湊上前嗅了嗅,“不是頭發這裡,但就是在臉和頭發之間……”
“喂!你幹什麼!”花李言隻覺得進了鬼屋的鐘晴不正常,難道這就是吊橋效應嗎?太過害怕的鐘晴對她産生了依賴。
“真的有花香,不信你自己聞聞!就是類似于花與木頭的感覺……”
“啊。”花李言頓悟,她取出包裡的香水,“你說的是這個吧。”
“诶?”鐘晴愣住,她湊上前嗅了嗅,“就是這個味道,不對,你竟然會用香水?”
“這是我表姐自己做的,不仔細聞也聞不出味道,我一個人用不完,你這麼喜歡的話我到時候分你一點。”花李言往鐘晴頭頂噴了噴。
“啊,好……”
鐘晴跟在花李言身後,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後她忽然有些失落。
原來隻是香水啊……
走到出口時冷風撲在臉上,也散去了臉上的熱氣,鐘晴望着走向趙茉秋的花李言,内心閃過了一絲不悅。
她坐在位子上拆開葉霏送的面包吃着,心亂如麻。
葉霏把分裝好的面包分給大家,遞給花李言時,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花老師,請問你可以和我一起坐摩天輪嗎?”
“啊?”花李言疑惑不解。
鐘晴這一天堆積的思緒在這一瞬間炸開,她脫口而出,“憑什麼???”
話音剛落,她就收獲了幾道詫異的目光。
不對,她剛剛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