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鐘愛問:“是有蟲子嗎?我記得已經定期清過蟲了。”
“沒事,就是一隻大撲蛾棱子撞我身上了。”鐘晴看向花李言,對方穿着長裙披了一件防曬衣,她直接攥住衣角掀了掀,“好像跑進你的衣服裡了呢。”
“啧。”花李言直接拍掉那隻的手,鐘晴今天穿着短袖連帽衫,她繞到後面直接把帽子往鐘晴頭上套。
鐘晴眯了眯眼,也想去碰花李言那防曬衣的帽子,花李言則是警惕地躲着對方,兩人就默不作聲地進行這有來有回的幼稚行為。
站在卧室裡幾人望着門口打鬧的兩人,陷入詭異的沉思。
方心搖搖頭,“幼稚……”
趙茉秋拿出手機偷偷錄像,小聲說道:“我就說她們感情很好吧。”
鐘愛饒有興趣地打量花李言,這人和派出所時那天的印象完全不同。
她匆匆介紹好房間,把車鑰匙扔給鐘晴,“地下室的車你們有需要就随便用。”
“你們不住這裡嗎?”鐘晴問。
“我們以前的朋友剛好來這附近旅遊,這幾天我們要去找老同學叙叙舊,就不住這裡了。”鐘愛莞爾一笑,又挽住方心的手,“有什麼問題找張媽,我們要去享受高級酒店的豪華情侶套房了~”
“我就知道……”鐘晴格外慶幸伊娜在場,不然這兩人早就膩歪上了。
“寶貝女兒你慢慢玩吧~”說着,兩人不顧鐘晴的哀嚎,在鐘晴臉上親了一口才離開。
“啊啊啊!”鐘晴嫌棄地揉揉臉,“我都說了别這樣了!”
趙茉秋拍拍手,“感情真好!”
花李言可不這麼認為,第一次直面這麼親密的母女場面,她還以為這些情景隻會出現在小說裡,看着她們的互動她代入了一下自己與母親,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果然她還是不喜歡這種黏膩的家庭氛圍。
二樓有兩間客房,花李言挑了小的房間住下,而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出神。
沒一會兒趙茉秋來找她。
“傍晚我們打算去超市買食材你要去嗎?”
花李言本想拒絕,可腦補了一下那兩人帶着伊娜和樂融融的情形,她強撐精神說:“我也去吧。”
“不着急去,你累的話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等會兒你來喊我。”花李言撫了撫額頭,“我頭有點痛。”
趙茉秋坐在花李言床邊,撫上她的額頭,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發燒。”
“又把我當小孩子嗎?”花李言哭笑不得。
“難得來玩,希望大家都能高興嘛。”趙茉秋說着,環顧屋内的裝潢,望着窗外遠處的沙灘,“不過沒想到連那片私人海灘都是鐘晴的家,我還以為她家是市區的别墅就夠誇張了。”
花李言恍然大悟,“難怪她随便買東西吃。”
“李言姐果然是李言姐……”趙茉秋彎起嘴角。
“什麼意思?”
趙茉秋隻是笑笑不說話。
花李言對上那雙碧綠的眼眸,深邃的眼像是深不見底的一汪清潭,似乎裝着别樣的情緒,可這都是假象而已。
她歎道:“你總是這樣,裝得高深莫測的,其實什麼都沒想吧。”
趙茉秋的本質更加純粹,隻是這外貌讓簡單的話語都多了另一層意思。
趙茉秋本想為自己辯解,倏地想起什麼,“對了,我帶了頭痛藥。”
“治頭痛的藥膏?”
說話的中年婦女停下擦桌子的手。
“就是張媽你之前給我用過的那瓶棕色的藥膏……”鐘晴說。
“你說老虎油啊,那個抹在太陽穴和頭痛的地方很有用。”張媽到電視櫃下方取出一個小瓶子,“你頭痛啦?”
“是我……”鐘晴猶豫片刻,說道:“是我朋友頭痛。”
“那可遭罪咯,估計是身體虛車子坐久就頭痛,我明天帶點天麻和乳鴿炖給她吃。”
鐘晴應着,慢吞吞地走向二樓,回想方才的對話,她頓時生出幾分疑惑。
為什麼她不願意承認花李言是她的朋友?
說出來總覺得心情怪怪的……
她微歎一聲,在花李言選完房間說要休息時,她才意識到對方不舒服。在這之前,她還故意和花李言開玩笑,說不定對方那時候就在勉強自己了。
“去道歉吧……”
她剛要去花李言的房間,卻見趙茉秋從裡面出來。
“茉——”
“噓——”趙茉秋放輕聲音,“李言姐她不舒服,我剛剛給她吃了頭痛藥,她在休息呢。”
“這樣啊。”鐘晴不由得握緊手中的老虎油。
趙茉秋歪歪頭,“你找她有事嗎?”
“沒、沒有,我找伊娜玩的。”
鐘晴不敢去看趙茉秋的面容。
那怪異的情緒像是一根刺紮在心上,她分不清這是介意趙茉秋去找花李言,還是介意花李言吃了趙茉秋給的藥。
望着花李言緊閉的房門,她有些心煩意亂。
如果她先一步去找花李言就好了。
她煩躁地撓撓頭,她到底是在吃誰的醋?
連她自己也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