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槐沒料到這種情況,但他還是迅速站起身拉開與黑衣人的距離。
難不成是王祿存?
他朝王祿存的方向看過去,隻見王祿存依舊躲在盆栽旁,将頭伸了出來觀察着目前的戰況,迎上戚槐的目光後,他便瘋狂搖頭表示不是自己幹的,而後又将頭縮了回去,一米八的大男人此刻卻在努力的将自己縮到最小。
戚槐懶得搭理他,趁着黑衣人被擊中要害,短時間内處于待機狀态的空當,他抄起地上的榔頭,轉身也找了個高大的盆栽蹲在了植物茂盛的枝葉下,借着陰影隐匿自己,他拿起手中的槍,研究了一番,對着牆角開了一槍。
什麼反應都沒有,連個彈孔都沒留下。
這是什麼東西?廢武器?可這樣的話黑衣人身上的彈孔是誰打出來的?
戚槐擺弄這槍,想要把槍拆開,但弄了一會兒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手中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了正在努力拽自己脖子四處遊蕩的保潔,而脖子頂端已經有個頭一樣的東西正在艱難的從中擠出。
戚槐拔槍,瞄準後迅速扣動了扳機,這次直接一槍打中了保潔頭頂的吸頂燈。
走廊又瞬間黑了一塊。
這“光之槍”還真是名副其實!隻要目标在光下就能被擊中!
戚槐還沒來得及對手裡的槍多贊美幾句,熬過了待機時間的黑衣人已經“咔哒咔哒”動着脖子,重新恢複了行動能力。
見狀,戚槐擡手就要把其他吸頂燈打碎,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把所有吸頂燈打碎,光之槍就成了廢強,雖然黑衣人不會再對他動手,但保潔還可以在黑暗中行動。
他瞥向茶水間的位置,裡面還有一個他未來得及證實的東西,要想抓住這次機會,他就要趕緊回到茶水間。
重新行動起來的黑衣人一時似乎有些不清醒,也忘記了自己前面應該還有個戚槐,直接轉身朝着保潔的方向走去。
躲在盆栽後不知狀況的王祿存一聽空氣中沒了打鬥的聲音,便小心翼翼将頭伸了出來,但下一秒他就和走到他身邊的黑衣人隔着墨鏡對上了目光。
王祿存吓得魂飛天外,眼見的黑衣人舉到朝他劈來,他大叫一聲,吓得連滾帶爬從盆栽旁鑽了出來,下一秒,黑衣人的刀便砍在了他腳邊,離他隻有毫厘。
王祿存吓得不停哭喊,不止是黑衣人,連正在努力再生一顆頭的保潔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嗓子眼兒裡發出興奮的“咕噜咕噜”聲朝他走來。
戚槐見狀眉頭一挑,不免輕呵出聲,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他緩緩起身,貼着牆小心翼翼的朝茶水間挪去,而後一個閃身鑽了進去。
注意到戚槐動作的王祿存心頭一驚,連忙道:“戚哥!你怎麼不管我了啊!”
戚槐躲在茶水間内,沒有出聲。
現在茶水間内漆黑一片,正對着門的地方有走廊透出來的光,黑衣人不會攻擊他。
見戚槐沒有回應,王祿存徹底絕望了,一邊四處躲閃一邊破口大罵,沒一會兒就以戚槐本人為中心,親戚為半徑,從裡到外、從遠到近将戚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就連戚槐以後未出世的後代都罵的狗血噴頭。
原本并沒有在意的戚槐聽到王祿存在咒罵他的後代,打開冰櫃的手不免一頓,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不屑。
後代?他又不會有,罵就罵呗,管他什麼事。
漆黑一片的冰櫃讓戚槐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反正又不是沒摸過,他幹脆屏住呼吸,将手伸了進去,準備将那些殘肢都拿出來。
但下一秒,他便發現自己摸到的似乎并不是殘肢,而是……一個整體。
戚槐一愣,旋即将冰櫃蓋子猛地全部掀開,冰櫃蓋子磕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外面的黑衣人無動于衷,可卻引來了保潔。
此刻保潔已經重新長出了頭顱,正皺褶一張臉伸長了脖子追着王祿存跑。
聽到動靜後她的脖子拐了個彎,朝着茶水間的方向移動過去,腳下的步伐也調轉了方向,隻是速度比脖子慢了許多。
可戚槐卻如同被蠱惑了一般,愣怔地看着眼前冰櫃裡被髒污冰塊包裹着的漆黑之物。
外形上看……是個人,蜷縮在冰櫃裡的人。
戚槐忍不住伸手摸上了腐爛的臉,從眉眼摸到鼻尖,再滑到半腐爛的嘴邊。
身後保潔的頭已經看到了戚槐的存在,正在緩慢向他移動。
但戚槐似乎丢失了平日裡的警覺,竟沒有感覺到半分。
就在保潔緩緩張開血盆大口之時,冰櫃裡的“人”竟也在刹那間張開嘴,狠狠咬住了戚槐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