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戚槐的心思,男人道:“啊,這是常事兒,其實最近一個月經常發生,我已經習慣了。”
員工話音剛落,隻聽電流的“滋啦”聲響起,而後是一陣“嗡——”的機器運作聲,走廊和電梯内的燈光再次亮起。
員工一笑:“好了,戚先生,您這邊清。”
将戚槐送到會客室後,員工便尋了個理由離開了。
戚槐坐在沙發内,就這麼等半晌,眼看着外面的天從清晨變成日上三竿。
他走到窗前,悄悄把百葉窗挑開,斂眸往下望着,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正當他無聊的打算放下百葉窗回到沙發上重新坐下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闖入了戚槐的視線。
這是……王祿存!
王祿存穿着工作裝,手裡揣着一個公文包,左顧右看不隻是在躲誰,看上去着實可疑。
戚槐眼睛一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麼想着,他幹脆放下百葉窗,也不再等江沄潮,直接大步流星朝着門口走去。
還未來得及摸到門把手,門便被人從外推開,差點打到戚槐,吓得戚槐往後退了一步。
當他看清進來的人時,動作竟一時頓在了原地:“江……沄潮?”
聽到戚槐念自己的名字,男人一邊的眉毛高高挑起,旋即輕笑道:“正是。”
這是戚槐第一次跟江沄潮面對面交流,可不知為何,他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之上,透過鏡片,男人深邃英挺的眉眼俊逸,一雙含情目就這麼注視着自己,薄唇帶着禮貌又疏離的笑意。
見戚槐不說話,江沄潮斂眸,直接越過戚槐坐在了上手的單人沙發上,長腿翹起,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我的時間很寶貴,戚先生,你隻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戚槐轉過身,站在原地,微斂的眼眸裡帶着幾分肅殺之氣,俯視着江沄潮,依舊緘口不言。
見狀,江沄潮眉頭微皺,但面上依舊挂着淺淡的笑意:“戚先生來……就是要來跟我進行眼神交流的嗎?”
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了然的一點頭:“我知道,戚先生在上班期間出現任何問題都算工傷,該給的補償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不過……”他擡手将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手握拳托着下颚,饒有興緻的問道,“戚先生在合約到期之前無故解約,那這個違約金……戚先生想怎麼算?”
戚槐聞言,面上神色如常,但心底卻冷冷一笑。
真是好一副資本家的做派,要不是他看過那個資料他還就真要信了。
戚槐偏過頭“啧”了一聲,但旋即他便在江沄潮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二人隔着一張茶幾遙遙相望。
他拿出懷裡那張工牌放到了茶幾上,又往江沄潮那邊推了推,而後便一言不發的觀察着江沄潮的表情。
看到工牌的江沄潮微微眯起雙眼,擡手朝自己西裝内側口袋摸去,而後輕笑,往後一仰,朝沙發靠背靠去,身形極度舒展,隻聽他笑道:“多謝,這确實是我的,已經遺失許久,雖然……并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最後一句話江沄潮說的極輕,但戚槐還是聽到了。
眼見的江沄潮的眼神中透着不屑和嘲諷,戚槐仍面不改色。
他知道,江沄潮無非就是把他當做了一個受了工傷不光不想付違約金還企圖訛錢的劣質員工,但他不在乎,他隻想知道江沄潮在之前那場遊戲裡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如果隻是衆多無辜NPC中的一員,他便不再追查,看江沄潮這樣子應該是對遊戲沒什麼印象。
既然如此,想要的信息都得到了,他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告辭。”戚槐起身,轉身就要走,卻不想江沄潮竟叫住了他。
“戚先生此行……就是為了還我一個工牌?”
戚槐雙手往褲兜裡一揣,勾唇:“不止。”
“怎麼說?”江沄潮饒有興緻的問。
戚槐沒有回答。
江沄潮剛想再開口問什麼,微啟的薄唇卻一頓,下一秒,隻見江沄潮無奈一笑:“進來說話。”
戚槐一愣,下意識看向門口。
門被推開,外面果然站着一個人,隻不過是個少年,穿着一身并不怎麼合身的西裝,手裡拿着一封信,試探的看着江沄潮:“江總……”
看見少年的江沄潮莞爾,柔聲道:“來了就不要站在外面,外面熱。”
“唔……好……好的,江總。”少年說着,往會客室裡面靠了靠,轉而又站在一旁不動了,安靜等着戚槐和江沄潮隻見交談的結束。
在少年進來後,江沄潮也沒在管他,隻是饒有興緻的看向戚槐:“戚先生還沒告訴我,你的目的。”
戚槐将少年眼底的複雜的情緒看在眼裡,再看向江沄潮的時候,眼神沒了之前的玩味,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不耐煩。
聽見江沄潮的話,他側目看去,但一雙唇開開合合,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幹脆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重新看向江沄潮:“奉勸一句,夾着尾巴做人。”
說罷,直接将門大力甩上,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三江科技。
走到門口,看着戚槐的樣子,劉柯心底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戚槐!你怎麼了!”
戚槐卻看也沒看劉柯,扔下一句“少管閑事”後便消失在了劉柯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