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認得這位沈哥，多虧了他稀疏的頭發和敞亮的大嗓音。

江赫笙幾乎是奔跑才能搭上的車。沈哥站在他前面，給他付了公交的錢。

這讓江赫笙頭皮發麻，他看這也不是微*支付也不是**寶支付的，這座城市能不能定位他都不知道。

“沈哥。坐公交用什麼會好一點啊？我省點錢。”江赫笙這回抽到的不是反串角色，甚至比沈哥還要高上不少，這讓沈哥看他的眼神都不是很好。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怎麼長的？

沈哥推推眼睛，半小時的早高峰公交，眼鏡沒有丢掉全憑他功夫好。

“這個等會兒我會給你截圖。”

說着他道：“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就走了。我每天都是打車上班的，十來塊錢十分鐘就能到公司門口。”

對于沈哥的這話，江赫笙直接當作沒聽見，自顧自的買了早餐，而後跟着沈哥一起走。

他還不認識公司路呢，連他自己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最好的是跟在沈哥旁邊，不往前也不在後面，假裝聊天然後快速熟悉環境。

兩人走近一處門店，保安守在閘機兩側見人就刷卡。

江赫笙借此走在沈哥後面打量四周。

一個三階台階上去，左側是電梯，右側則是各個領導的辦公室。

中間……中間是一個中空的走道，直接通向裡面。

沈哥正在那邊吭哧吭哧的吃着早餐。

“快吃了吧，經理不允許帶早餐進入職場的。”

江赫笙已經有點迷茫了。尤其是在看見停車場的時候。

這，什麼公司？在停車場裡面？

好在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一棟八層的樓房呈現在眼前。

沈哥扔下早餐包裝袋，擦擦嘴雙手握在身前，雙腿微微叉開站立。

配上一身西裝和那副斯文的眼睛，好像有點子領導的味道了。

下一秒，有人喊，“沈主管，還不走？快遲到了。”

沈哥連忙帶着江赫笙擡腳就走了樓梯。還是很快的那種。

江赫笙覺得一言難盡。難怪樓梯就在電梯的旁邊，甚至下樓梯看向左邊的第一眼就是電梯。

這是，搶時間？

江赫笙拿起手機，翻看了一下手機裡面“多”出來的聊天。

招聘前，還有面試後，沈哥告訴他的上班時間都是九點。

但是，現在才八點四十多。

這就要遲到了？

緊趕慢趕的，一堆人在八點五十前到達了五樓。

辦公室就是近樓梯口的第一間辦公室，入眼的就是一堆人在哪兒抽煙。

那叫一個難評。抽煙室呢？樓梯口抽？主要是這也還是電梯口來着。

一堆煙頭堆在外圍窗前，沒湊近都能吸到不少二手煙。

在看見匆忙的幾人後，那些人也匆匆将煙頭丢棄而後開門進入辦公室。

八點五十一，大家都坐在桌前一言不發，一位面相不是很和藹的女性站起身來看了看。

“今天老苟遲到了哈，還有胖老大。樂捐50哈，下班記得彙總。”

江赫笙沒注意聽，但不妨礙他忽然發覺不對勁的地方。

“好了。開始晨會。”

伴随着女生說話的聲音。沈哥旁邊的男生開始說話，“呵，拿着雞毛當令箭。自己遲到的時候怎麼不記得？現在記得規矩了？”

沈哥明顯深有同感，“别理她。等劉總回來了就沒這麼煩人了。”

江赫笙無言，他看着這個所謂的職場。

兩個拼起來的大長桌，一個大桌坐十五個人，對向門後的位置有四個看起來像樣一點的工位。

坐着的人不是在看手機就是在說小話。

所謂的晨會結束之後，大家就開始拿出手機打電話。

這邊哥那邊姐的。江赫笙還沒怎麼消化完，那邊沈哥靠近他。

“小江，過來。我教你怎麼看這些東西。”

“其實很簡單的，就是有人問你你就回複，要他（她）簡曆，年齡太大的不要，學曆太低的不要。”

沈哥想了想，低聲說：“要是有低于全日制大專學曆的，可以面試，但是入職培訓這些都要我來過問。”

“反正就一句話，什麼人都可以來面試，但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培訓入職的。”

“我們這行，需要和客戶直接接觸的。形象嘛，最好好點。”

緊接着沈哥又給江赫笙定下了任務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江赫笙聽完隻覺得離譜。

他到外面透氣，習慣性的站在窗前後，低頭看見花壇中的泥土被淹沒，一壇的水中跑着很多煙頭，甚至有些痰。

他差點沒嘔出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走廊有辦公室團隊簡介，江赫笙看了看，而後發現平均水平高于正常銷售水平。

銷售一職，其實你沒讀過書隻識字有相關工作經驗很多職務都可以嘗試且發光發亮。

但是由于一些個人認知問題，江赫笙以為這群人就沒幾個好好讀書的。

結果，個個都“高知”呢。

但看了這些以後，江赫笙隻覺得除開刻闆印象之外，更為明了的東西出來了。

滿嘴不入耳滿心算計的，可不看你是什麼人什麼學曆。

一句話，煞筆哪兒都有，江赫笙這次的任務所在辦公室裡面人人是罷了。

想起晨會時那個被稱為老苟的人将腳搭到辦公桌上的情景，又想起沈哥和他說的那些。

一邊貶低别人，一邊要求别人來面試，還要學曆能超過普通銷售平均水平且能接受工資一千八？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