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兩個字?”,秦柱廉問。
沈子川點點頭。
“莫離?”,秦柱廉在嘴裡又将這兩字滾了一遍,仍舊沒找到什麼頭緒,隻得收了蛇身起身告辭,“二皇子身上沒找到國公爺說的那塊血書,多半是被兇手拿走了,這兇手隻怕是從沈府一路跟到了平康坊,您也要多加小心。”
沈子川一聽,面色一凝,連歎好幾口氣,應道:“謝秦大人提醒,我知道了。”
沈佩珮緊攥着出了一手的汗,秦柱廉一走,她就借身體不舒服回房了。
沈子川見她滿臉疲态,想着她身子還沒好全就讓她回去了,自己則忙着去換官服,進宮報告昨日之事。
回房的路上沈佩珮一路走,一路琢磨系統消失的原因。
一開始響起警報的時候,系統還很活躍,可到了後頭,就像電池用盡了一樣,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難不成因為肖宇淩是自己嗆死的,所以不算任務失敗?
這樣想着,沈佩珮一連叫了好幾聲系統,可都沒回應。
雖說平時它也都在裝死,不怎麼會回應,可這次沈佩珮卻格外的慌。
難不成其實是任務失敗了,隻是懲罰不是抹殺,而是要将她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一想到兩年後靜安發生的動亂,還有她這個惡毒女配的結局,沈佩珮就覺得後背發涼。
她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得離這書裡的主角遠一點。
沒了系統制約,和亂七八糟的任務,沈佩珮關在房間裡做了兩天功課,最後決定去江陽,大梁南邊一個小城市,從靜安坐船演着金嶺江一路南下就能到。
她正盤算着要怎麼才能和沈子川開口,這個想法就被另一件事打斷了。
這日,天還沒亮,她就被小桃從被子裡薅起來梳洗打扮,送進了去往平康坊的馬車。
頭天晚上,沈佩珮點着蠟燭看了一夜的畫本,根本沒睡多久,這會人都還在犯迷糊。
“我們去哪?”,沈佩珮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問道。
小桃給她沏了壺濃茶,又打開食盒取出來兩碟點心,應道:“國公爺昨日說今日辦二皇子的喪事,全家都要去,奴婢跟你說過的。”
“哦”,沈佩珮心虛地笑笑,“是這件事啊。”
昨日白天她忙着做安家攻略,晚上忙着看畫本,完全不記得小桃還跟她說過這件事。怪不得今日梳妝的時候小桃沒給她帶任何首飾,連妝也沒怎麼上,穿的還是一身白。
肖宇淩辦喪事,整個大梁的達官顯貴基本都到了,皇城裡皇子被人謀害,還找不到兇手,整個靜安都人心惶惶,來參加喪事的人也都是提心吊膽,隻想趕緊走完流程就回家。
這群貴人擠在一起,壓着聲音,都在讨論這件怪事。誰都想不明白,兇手是怎麼能在平康坊這樣守衛嚴密的地方,無聲無息地将一個皇子害死的。
“大伯伯,你忙,我先去靈堂燒紙。”,沈佩珮對肖宇淩的死沒有興趣,也不喜歡社交,如今不用完成任務,這種場合她隻想找個人少的地方打發時間。
“去吧。”,沈子川點頭應道,“早上你沒吃東西,一會我讓人偷偷給你送點。”
“我知道了。”,沈佩珮乖巧地點點頭,一溜煙就跑進了靈堂。
靈堂裡人很少,除了李貴妃和她的幾個婢女,就隻有一個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在裡面跪着。
見沈佩珮進來,她眼皮都沒擡,開口道:“沈家的女兒,你來這做什麼?”
“來燒紙”,沈佩珮道。
李貴妃這幾日為了肖宇淩的事身心俱疲,實在懶得去想這位愛湊熱鬧的沈家姑娘,怎麼願意跑來這沒什麼人的靈堂,隻淡淡應道:“難得你有這份心。”
沈佩珮找了個蒲團,坐在李貴妃對面,挨着老和尚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往火盆裡添紙。
就這樣機械地燒了一會紙,對面的李貴妃似乎是真的累了,讓人扶去廂房休息去了。
她一走,靈堂裡隻剩下沈佩珮和老和尚兩個人。
“沈小姐”,老和尚突然開口,将昏昏欲睡的沈佩珮吓了一跳,差點從蒲團上跳起來。
“什,什麼事?”,她驚魂未定,長長地吐出一口起,看向老和尚。
“我見你身上似乎冒着淡淡的黑氣,最近有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嗎?”
沈佩珮錘着發麻的小腿仰頭想了一想,發現除了之前差點被“肖彥”殺掉,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而且現在她都要搬出沈家了,再也不用和他見面,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便回道:“好像沒什麼不好的事。”
“是麼?”,老和尚笑着搖搖頭,“小姐再想想。”
沈佩珮又努力回憶了一遍自己來這裡以後發生的所有事,還是想不起來。
“冒黑氣的話小姐可能是撞鬼了”,老和尚慢悠悠地說着,用一旁的鐵鏟松了松疊在一起的紙灰。
聽着老和尚這套江湖騙子的說辭,沈佩珮有些無語,假裝害怕,“居然還有這種事?”
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卻仿佛澆了她一桶涼水,從頭冷到腳。
他說:“也有可能是小姐被什麼孤魂野鬼纏上了。”
什麼孤魂野鬼
不就是她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