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在心裡喘了一口氣，心想還好今天工作人員機靈，找了一個借口，把那個時候的直播給稍微暫停了一下。

“那個人我已經讓人聯系過了，基本處理好，剩下來一點細節你自己去溝通。”

主要是要讓5号知道自己做的某些事，會造成一定影響的事，她自己要去承擔一部分。

當然不是什麼事情造成了什麼影響都需要5号自己去對接一下的。公司和藝人之間的關系就是藝人配合公司，公司幫藝人宣傳及幫繁忙的他們解決一些麻煩等。

但今天的事比較特殊，那個人也有點特殊。

全程明碎夜的語氣都很平，沒有笑，也沒有怒，這讓5号感覺心髒上一直有一個不輕不重的東西壓在那。

“他會告訴你聯系方式的。”明碎夜說的是5号現在的經紀人。“盡快把這件事解決好。”

明碎夜站了起來，

“好，出去吧。盡量不讓這種事再發生，否則——”

但就是這樣最後的一句，最後的一句話突然就讓5号眼眶紅了起來。

她心裡那感覺一直憋在那裡的，“出去吧”這三個字不知為何——她也沒想清楚為什麼就觸動了她心裡脆弱的地方，導緻她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

這種感覺來了越加控制不住，她甚至覺得不到下一秒自己就要落下淚來了，她演戲都沒有這麼快地進入情緒過。

從小就在這個圈子，好多種人都見過，也被别人内涵過、陰陽過，她都沒覺得有什麼傷心的，反心裡恨恨地想着要報複回去，罵回去，陰陽回去，内涵回去，去把對方的資源或者其他什麼給搶過來。

但是今天最後明碎夜的三個字就讓她突然心裡一難受。今天她那樣直截了當的話越在腦子裡回蕩越讓自己心裡酸澀。

明碎夜聽到了5号低泣了一下的聲音，調出好感度條，發現好感度掉了2。

且慢，她今天的态度有兇嗎？

不兇啊，比起5号在圈子裡遇到過的某些人，她可以說是表現得非常，平靜了。

雖然5号是自己要攻略的，但是事業上也要好好發展，所以今天她才這麼做。

不攻略的話，明碎夜覺得也應該這樣做。

而且5号是那種如果你一直過度捧着她，她的好感反而漸漸就不長了的類型。

所以明碎夜認為要以一種相對來說比較理智的态度對待她，結果5号今天在她面前第一次哭了。

自己沒有把握好啊。

“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她對5号說，雖然還是沒有什麼感情的話，但是聲音放輕了。

“下一次在自己沖動行事之前——摸一摸戴在身上的石頭，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

“我哪……我……沒、沒有什麼石頭。”5号啜泣着。

明碎夜把自己身上戴着的、前一陣子生意上來往的人送的綠色寶石吊墜摘下來，想了想，給5号戴上去。

正好5号在低頭抹淚，明碎夜就怎麼就着給她戴了上去。

5号擦着擦着淚也把手放下來讓明碎夜方便給她戴上，好了後又開始手擡起來擦淚。

5号的眼淚漸漸停了，她從臉頰到耳朵都紅。

這個時候突然小娛提示了，因為5号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22。

掉了2，然後立刻上升22？

22？

……5号你這樣危險啊，如果不是攻略——還好是遊戲，對，遊戲，在現實中這樣的給一棍子再來個糖好感度就飙升的話，很容易吃虧的。

5号感覺自己頭好暈，現在滿腦子回蕩着，剛剛她低下頭來抹眼淚，然後她到她身前，屈膝蹲下，擡起臉來把她摘下的自己的項鍊給她戴上去的畫面。

她那好像有些濕的黑色的頭發，那樣的瞳仁，身上的那種清冷的雨的氣息，讓自己更加眩暈了。

這種一下子給她帶來危險感，讓她慌，在她哭了後雖然放輕了聲音也沒有慌忙地哄她，卻給了她真情實意的安慰和“禮物”——這種……

還有她指責她的時候那種教導的語氣——實際上明碎夜的語氣沒有很重，沒有很多教導的感覺，隻是平常地在告訴她應該怎麼做，做錯了應該怎麼樣——但5号今天看她自動就加上了一層濾鏡。

那些感覺讓5号心裡的什麼覺醒了。

她又開始回想她今天穿的那件風衣，自己挂上去的那件風衣的質感，以及她從外頭進來時，明明已經進樓很久了，但進這間辦公室好像剛從雷雨裡進來一樣，那種帶着雨的氣息的感覺。

5号感覺胳膊上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在今天這件事情之前，明碎夜因為對5号來說作為一個老闆很盡職，而且也不兇，就已經讓5号對她有一個較高的友好度了。

正好今天又有這麼一個契機，天時地利人和？

讓5号覺醒了什麼。

5号感覺明碎夜是真為她好，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那種“不怎麼近人情”、“不怎麼懂人心”的感覺，簡直太棒了。

事實上明碎夜離5号現在心裡想的還是有差距的，但是5号心裡就這麼認為了。

5号的肩膀還在微微地顫抖，一抖一抖。

就在這一天結束後，小娛提示明碎夜5号的好感度已經過了愛情意義的那條線。雖然隻是剛過，而且還不知道5号這樣的攻略對象會不會過一天好感又下降回去，變成一般感情，但可喜可賀今天進入了。

……

“所以你認為，什麼樣的人容易因為懲戒之後的安慰而對别人産生好感？”

那是在隔了大約一周左右的又一個雷雨天，在那棟大樓高層的一個會議室裡，在等待經紀人回來與之一起出發前往片場的2号，和正站在窗旁往外看雨的明碎夜在一起。

2号的一個劇本放在桌上，這是已經看過的，現在無事再翻開來看看，沒想到他的老闆也在這。

她對于他來可以算雪中送炭的人，在她接觸自己之前自己的事業沒有起色有一段時間了，在這個圈子裡沒有起色，很多時候就不進則退了。

憑心而論，這是一個年輕、聰明、擁有相較差不多身份的人較高精力和品性的人。但她也不熱血沖頭，行為多數時符合約定俗成的圈子裡的“規矩”。

應該是因為她的出身，使得她對于上層圈子有不少了解，能做到遊刃有餘，與和她想法不符的人也能表面相處融洽——隻在這點上有不少圈子裡的人和她一樣厲害。

不可否認她容易令人産生好感，

也包括他。

她和公司的藝人，和一些導演、編劇，還有其他工作人員，都能談到一起，雖然談的次數少、話也不多，但沒什麼架子。

兩個人很自然地就說起了話來。

明碎夜問他最近接觸的片子怎麼樣，然後談到劇本，談到裡面有個角色是那樣子的。

明碎夜正好想到一周多之前4号的事，就和他聊起了那句話。

兩人确實是能夠談到一起的，2号是那種會讓人感到交流來舒适的人

“所以你認為，什麼樣的人容易因為懲戒之後的安慰而對别人産生好感？”

青年從劇本内容中擡起頭來，目光移到站在窗邊的她的身上去，少有人察覺，他那雙常含着淺的笑意的眼睛下，其實有内在的拒人于外，

但在看向她的時候，多了幾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