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過你們都還沒成年。”既然是要攻略，明碎夜就不說“你在我眼裡還是孩子”之類的話了。事實上她也不這麼想。

少年聽到“那倒是”三個字點了點頭。

她，對于他來說是什麼，這個之前他就想過了。

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是把他從泥潭中拉上來的人，是希望他走出陰影擁有更好的自我的人，對他來說，她才是真正的，

家人。

少年對于明碎夜的好感之所以卡在那裡升不上去，是因為他将那份情感壓下了，壓在内心深處。

他對自己說，那份感情是親情還是愛情，或是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隻要自己清楚這是他對她獨有的一種感情就行。

無法被取代的，特殊的感情。

他珍視着那感情。

不想那份感情被破壞，所以他告訴自己現在這樣就好。所以她怎樣對待他，他都接受。

這是3号對明碎夜好感過不了那條線的原因。

明碎夜沒“出擊”。

如果明碎夜知道了，大概會跟遊戲助手小娛說你這遊戲的好感探測系統級别還不夠高，被壓抑在内心深處的感情檢測不到，需要再升升級。

明碎夜現在一邊打着遊戲一邊想着，她試了好幾種辦法了，那麼今天就直接。

“說起來你感覺最近那個劇組裡跟你差不多大的演員都怎麼樣？”

那個劇組有一個跟3号一樣大的小小花，是童星。

“還好。”

少年雖然立刻回答她了，但也就兩個字。

【真像有時候的我。】她想。

但兩個人在這方面還是有差别的，明碎夜的安靜一般是鎮靜、無波瀾的安靜，而這少年的安靜常常會讓人覺得他身上有一股郁氣，雖然現在沒有以前多，但還是會給人那樣的感覺。

明碎夜：所以再直接些吧。誰叫他這麼“安靜”呢。

“我可以問你一些感情方面的事嗎？”

這話一出，少年的手稍微停頓了那麼一下，然後又看着屏幕按起了鍵。

“是，什麼方面的感情？”

“比如說你在那個劇組裡合作的那個同齡演員，你和她相處得不錯嗎？”

“怎麼樣算相處不錯？”

“我想問的是，你有喜歡的人嗎？”

少年按下鍵讓遊戲暫停，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放下手柄，在沙發上，

身子向明碎夜這邊傾過來，

說是探過來，

或許更合适？

他實在貌美，那張臉越來越近，越近越好看。在他靠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剛才轉過頭來好像好奇他要做什麼的明碎夜，反把臉稍微偏開，目光往旁邊看，好像要回避他一般。

明碎夜是認為自己應當表現得羞澀點所以這樣。她的睫毛微微地閃動——其實她想看少年靠近來着，因為好看。

然後少年的手指，輕輕撩了一下她額前的頭發。

明碎夜：就撩頭發？

“頭發亂了。”

明碎夜：“哦……”她還稍微偏着頭呢，也沒有直視他。

明碎夜：不做什麼其他的了嗎？好感，快升啊。

他的呼吸好近。

她的臉當然能感受得到。

他是用了什麼香水之類的嗎？

有一股很淡的、有些“苦澀”的味道。

青檸檬？

如果現在明碎夜望着他，她就會想到在這個遊戲設定裡的一篇神話故事，她之前在休息的時候曾經看過。

他的側臉如同那神話裡的美少年一樣，此時的目光也像那個故事裡的少年，于純潔下隐藏誘惑，他在聖泉水下埋藏青色蛇果，試圖使神堕凡。

故事裡的少年不知道那麼做是錯誤的，他隻是想讓神降臨人間。

這和現在的少年是不一樣的。

明碎夜感覺自己的額頭上被輕輕一觸，很輕，并且短暫。

然後少年說好了，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又拿起了遊戲手柄。

蜻蜓點水。

是他的手指，還是一個吻？

很輕，以至于分不清那是否是一個“不敢靠近卻又想要靠近”的吻。

虔誠、聖潔？

逾矩、禁忌？

他的手指和唇，剛才都靠得很近。

手指也好，吻也好，明碎夜調看了下好感度：

已經過——不僅過線了，而且一下子滿了？

真滿了，這是第一個滿的。

且慢，她還有其他幾個攻略對象。

明碎夜分出心思來想着這個問題，同時也在打着遊戲。不過接下來少年就沒再說什麼了，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繼續和她合作通關了這個遊戲。

少年不是神話裡的少年，明碎夜也不是故事裡的神——他會接受她對他的不同對待，不管是哪一種，是靠近，還是和以前一樣保持着距離。

他希望在她的身邊，希望能看到自己敬慕、喜歡的人快樂，就像她對他說過的那樣。

……

在一局結束之後，少年朝她露出了一個和先前不大一樣的笑容。

“你說想看我笑的。”

明碎夜感覺自己的心漏了一拍，确實漏了一拍，然後她告訴自己：這是遊戲，要克制誘惑。

回到任務上來，那麼接下來在這少年這裡就是要把他給捧紅了。

他現在已經有一定人氣了，等他考上電影學院再造一下勢，他的人氣應該能夠成倍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