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找舒奕麻煩。”她開門見山。

章成有些無語，“你以為你是誰啊？

再說我什麼時候找她麻煩了。”

“你摸摸自己良心再說一次，我先假定你是還有一些良心的。”

“啧，”章成有點煩了，“别這麼文绉绉的行嗎？”

明碎夜那雙眼睛像玻璃一樣映着他的臉。

男生突然覺得有點冷，話在思考之前先出口了，

“那個轉過來的，她也太嬌弱了跟個小雞崽一樣，不就普通說兩句話，抖得好像我把她怎麼了一樣。”

說完他意識到，頗不爽地瞪了明碎夜一眼。

心裡有些矛盾，這女生吧坐在旁邊看還挺好看的，但怎麼跟個機器……僞人一樣，有點恐怖。

“你别臉上一動不動的，眼睛眨兩下，跟個女鬼一樣。”

明碎夜沒在乎他這話，

“普通說兩句？你的普通說兩句，可和别人不一樣。”

章成嗤笑一聲，他霸道慣了，所以班上來個新人又被他碰到了就欺負兩下。

“我管别人怎麼想。”大喇喇往後一倚，雙手交叉到腦袋後，像是要看女生還能說出什麼來。

明碎夜開始想，什麼程度的暴力（身體上的暴力）或者恐吓對待這個人比較合适。

章成偏過頭，“……你這什麼眼神？”

他言語銳利起來，“你最好别這麼看我。”

他雖然不打女生，但也有其他辦法。

明碎夜：“要是不想看到你可以到樓上去，病房和病床多得是。”

“膽子挺大的啊，你。”顯然這一個跟以往其他女生不同，因此他沒調笑她——會害羞的他才調笑，也沒非常不耐煩——纏住他的他才很不耐煩，而是語氣冷下來了。

然後他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真和這女的坐在這好像讨論起來一樣了。

“别唧唧歪歪了，一句話，“他站起身來，“我憑什麼聽你的，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

孰料他被拉住，被拉住了手臂，一瞬間他抖了下，還撞了椅子一下。

一聲響，不遠處護士從房間探出身子來，瞌睡的醫生醒了：對章成那小子最好的就是無視他，他還不至于閑着沒事在這裡鬧起來，不過那個女孩？嗯，看來還是要看着些不能出大事的。

護士則心道萬惡的有錢人。那個女生，沒事吧？另一個倒是倚床上睡着了，眉頭舒開了些。

章成先是雞皮疙瘩起，因為他完全沒想到明碎夜的那一舉動，然後好像懂（誤解）了什麼，臉上漸漸浮現幾絲得意來，

“哦，換手段了，不走感化走腦子不正常這種了？”

“你太自以為是。”明碎夜平淡道。

好像一拳打棉花上了。

“那就放手，”不等回答章成自己就——然後他發現他沒掙脫了，好勒，他驚了，

“你渾身勁用來箍我了？”

“現在我們還能好好說話，我也希望跟你‘好好’說話就能解決。”明碎夜看看周圍，“這裡不方便，去人更少的地方。”

她也起身，手松開了。

章成惡寒了一下，退下去的雞皮疙瘩又起了。好好說話解決，這話，這語氣，怎麼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小舅舅。

“你一直這樣？”

“嗯，我就這樣。”然而并不是。

“走吧。”

“你以為我會去？”

……然而，

還是去了，

因為太新奇了。

這個奇怪的女生的出現對他來說很新奇。

過去他看不順眼或者看稍微順眼就會去找麻煩，不在學校的時候就出去混，都為給生活增加刺激。

所以此刻新奇壓倒了其他。

這人家裡長輩有嚴格的但也有溺愛的，因此他得以這麼混着。

……

學校一片草地上，

“你是個遵守承諾的人嗎？”女生問。

“什麼意思？”這話題轉得太快了，這人腦子是陀螺嗎？

還有，“能别這樣一副裝……裝模作樣口氣嗎？跟個教導主任一樣。”他違心說。

其實他們那個教導主任不會這樣，會臉上配上假笑，然後開始講長話。

又想捧他又想展現威嚴好讓自己不顯得谄媚。

實際心裡罵他好多遍了吧？章成都猜得到。

“我對什麼人就什麼樣。”對校霸這樣的人，她根據自己的目的采取了這樣的溝通方式。

可以看出校霸這不是蠢人，也不是那種十幾歲就無法無天到不把人命放眼裡的。

那就不至于用上血腥的方式，那樣對祈願者的後續也不好。

“你遵守承諾嗎？”

“比你遵守。”

明碎夜無視這種沒有根據的話。“那麼來賭一下吧，打個賭。”

“你赢了我就不去找那個才轉來的？

你說，我就要答應？”

“那你就别答應好了，反正我還有其他方法。

對了，你不會因為怕不如我所以不敢答應吧？

不會告家長告老師去吧？”

章成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誰不敢？别激将我，”他反骨了起來，“反正怎麼我都不會同意的。”

後一他句倒沒反駁。他也是要臉的。

兩人緩步校園，不知道還以為逃課談戀愛。然而氛圍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過了一會兒，

“賭什麼。”校霸還是有些好奇。

“你不是不賭。”

“我不賭但我要知道。”一貫的霸道，他習慣了。

明碎夜輕蔑道：“那我憑什麼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