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卷奮力想讓自己長發從一個高大齊耳短發女生的手裡脫出來,看得出想盡量維持優雅的但頭皮被拽真的很疼,因而表情不得已猙獰起來,她伸出長長的手臂想去抓對方的臉,她的指甲上小鑽都掉了——她要劃上那娘們的臉蛋!
另一邊她的朋友和一個勢均力敵的女生攪在了一起,情況比她這邊還要激烈。
比起這一邊像不認輸的彩色鬥雞一樣咬牙抵抗,那邊像兩個母狼在撕咬。
明碎夜和舒奕在人群外,在高處的電線杆子後往下看。
周圍男的女的基本都是學生,圍了不止一圈看熱鬧。
女生有捂嘴悄悄眯眼笑的,有真被驚到微張口的,男生則多是在起哄,大笑、吹口哨,嘴裡喊着“打、打、打!”
有的男生笑得誇張到一人抵幾隻鴨子,嘴張得一個癞蛤蟆能跳進去滑到喉嚨裡。
……最終雙方沒打出個什麼來,隻是頭發被拽掉一些,臉上多幾道劃痕,衣服不整,腿疼腹痛,算是平手了,各撂幾句狠話散了。
周圍人也漸漸散了。
……
“她們……”舒奕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來她們也不盡是遇到像我們一樣的文明人呢。”明碎夜一本正經,好像在講冷笑話那樣。
“打架是不好的……”舒奕想到那兩個高年級女生,又想到了……他。
“但有的時候就隻能想到打架這個來解決的方法了。”
……
……
後來幾天那兩個高年級的都沒來找舒奕了。不然明碎夜就要真上手,而不是隻在校園論壇裡和學生間做些推波助瀾叫她們煩惱的事了。
有人看到波浪卷挎着新的名牌包包和她男朋友貼在一起笑得特别開心,而她的男朋友,和她站在一起,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普通得突兀。
根據明碎夜觀察此人的普通之下暗含一絲猥瑣。
那一對情侶站一塊,如石頭旁邊一塊彩鑽,或者鈔票旁邊一片薄薄的、墜着塑料亮片的彩紗。
一個有錢但不是特别有錢,一個有貌但不是特别有貌。
一個用金錢裝扮自己不容易被人瞧見的内心,一個用色彩和濃烈鮮明裝扮自己的外表。
這個半裝怒半撒嬌,找男友對賬,那個半裝傻半賠罪,道歉哄女友,兩人玩了些花樣過一夜就和好如初了。
他們都知道自己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也知道對方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很好,這個麻煩沒有了。
然而,
明碎夜發現了新的麻煩。
舊人帶來的新麻煩。
舊人,章成,那校霸,“失蹤”快十天沒在學校看見了,怎麼在他面對轉校生低聲說些什麼時,她看到,轉校生舒奕的臉紅了?
???
……且慢,
【在我集訓、打工的時候你們發生了什麼?】
這怎麼好像暧昧起來了?
如果真這樣,那她還要繼續下去嗎?繼續讓章成遠離轉校生嗎?
這……
明碎夜沒上前去打擾那兩人。
轉校生和校霸的接觸也沒多久。
明碎夜覺得,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也不必後悔沒在放學後也天天跟着轉校生——那太奇怪了,而且她又不是一天24小時監控的攝像頭。
現在她想知道轉校生和校霸發展到什麼階段了,暧昧初期?離戀愛關系就差臨門一腳?
如果他們願意為了對方——應該說主要是章成願意為舒奕改變什麼的話,那她要不要介入?
但她不想棒打鴛鴦,她是回應祈願者的祈願而來,不是為成為祈願者的控制者而來。
她不知道如果祈願者和校霸真發展下去會是什麼樣子,即使可以做出一些基于常理的推測,也隻是推測。
……
如果一個人真能做出讓你頭疼還不怎麼奈何得了她的事,就放棄。
能享樂幹嘛去啃硬骨頭,章成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最近内心還有點空虛無聊,所以,他就又打起了轉校生的主意,閑着也是閑着,他去撩轉校生了。
并且從又出現在學校被其他人包括明碎夜注意到後,他開始發揮他厚臉皮(不要臉)的一面。
轉校生對此有羞有憤。
那個人有時看起來認真得不得了向她獻好,有時又很不要臉地難以拒絕地向她索取報酬,讓她好不容易因為學習上習慣些了而安定下來的心又亂起來。
明碎夜注意到這兩人間的粉紅泡泡,心中疑惑怎麼光點還沒出現。
對于這個新環境漸漸習慣,有她這個朋友,和其他同學也漸漸熟悉起來了,沒有哪一次轉校比這次更好了吧?校霸帶來的困擾也不是困擾了,怎麼祈願者的願望還沒完成,還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