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宴聞言偏頭看向她,“你想做什麼?”
“宋繁身上或許有解開此處幻境的方法,但是此時他們誤會了我,無法接近,我想要尋個機會,讓他們解開誤會,重新接納我。”
“好,你說,我幫你。”
江景宴微微垂着頭看向她,耐心聽着她的機會,時不時點頭回應。
宋今禾仰面望着他的臉,心中不知為何升起煩躁的情緒,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心裡,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江景宴與她相處這麼久了,難道還分辨不出小禾與她的區别嗎?
她垂下眼眸,看着腳下一片灰黑,用指尖一點一點地試探,依然不死心地想要尋找逃離這裡的可能性。
求人不如求己,就算江景宴能來救她,也不能全托付于别人,更何況,現在他還沒發現端倪。
那邊廂,江景宴耐着性子聽完小禾的話,不着痕迹地退後半步,避開了她想要搭上他手臂的手,微笑道:“那就按你說的,我們分頭行動。”
她的手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他的動作太過自然,像是沒有注意到她想要扶着他的舉動,小禾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瞬,随即又重新揚起弧度,“好,你萬事小心。”
望着江景宴離去的背影,小禾雖有疑惑卻沒有多想,畢竟他若是覺察出了什麼,怎麼還會這樣聽自己的話。
她回身看向緊閉的房門,垂眸看向手臂,片刻後她便挎起了一籃果蔬,确認無誤後,她靠近門口,擡手輕輕叩響門扉。
宋母的聲音從屋内傳來,“誰啊?”
木門打開,宋母一見到她,眉頭頓時緊皺,“你怎麼還沒走?”
此時宋母面上看不出喜怒,但也沒有招待宋今禾那時的熱情。
面對這樣冷漠的眼神,小禾勉力扯出一個笑容,捏着竹籃的指尖泛白,“我也很擔心宋公子,想要看看他。”
宋母見她還專程帶着東西過來,也不好再趕她,歎了口氣打開了門,“進來吧。”
如同江景宴預料的那樣,宋繁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他回到房間内,躺上床不久便蘇醒了,隻是宋母擔心他有後遺症,勒令他不許太早起身,一定要多休息。
但這大白天的,隻能是越躺越清醒,早就待不住的宋繁聽到有談話聲,便揚聲道:“娘,是誰來了?”
小禾已經坐到了屋裡,雙手交握,摩挲着手指,視線小心翼翼地掃過屋内的陳設。
她這副模樣落入宋母眼中,便覺得自己先前說的話太重,讓孩子都變得拘謹起來,便開口道:“是宋姑娘來看你了,你出來吧。”
早等着這句話的宋繁翻身下床,歡喜地跑出來,順勢在宋今禾身邊坐下,他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欣喜道:“幸好宋姑娘你無事,我不知為何暈過去了,醒來之後,娘說你已經走了,我還有些擔心你呢。”
少年言語行動之間流露出的親密讓小禾很是受用,她臉上的笑意頓時真切了幾分,“我隻是見到一人身形與我的同伴很是相似,一時情急就追了出去,沒留神你暈倒了,匆匆送你回家之後,讓大娘誤會了,但我又擔心你的安危,便還想看看你。”
“娘,我暈倒一事和宋姑娘沒有關系,你怎麼能胡亂怪人呢。”
被兒子責罵,宋母也不生氣,隻笑了笑,愧疚道:“是我一時情急,都是誤會。”
替小禾解釋過後,宋繁給她倒了一碗水端上桌,“那你的同伴呢,找到了嗎?”
小禾望着水中倒映,眼中陡然變得晦澀起來,言語之間帶着落寞,“其實我口中的同伴,是我的夫君,我們二人一同出遊,途徑此處,卻失散了。”
她擡手掩面,眼中積蓄起眼淚,“方才我才知曉,我們的失散,全是他有意為之,是想要棄我于山野而不顧。”
她這番話哀怨婉轉,引得宋繁頓時怒火攻心,起身道:“怎會如此!你且告訴我,他有何面貌特征,我多找些鄉親,幫你找出此人!”
宋母也在旁邊幫腔道:“若是沒有車馬,想要輾轉到客棧,還需要很長一段路要走,說不準他也還在村落借宿。”
小禾沒想到兩人會為了她編造的這故事如此義憤填膺,她連忙轉移話題重點,提出自己的要求,“我現在身無分文,無處可去,在尋到夫君以前,可否在這裡多住幾日?”
“當然可以,不然你一個女子獨身一人,怎麼能在外流浪?”
宋繁下意識開口,說完還不忘将眼神遞給宋母,“是不是啊,娘?”
宋母點點頭,還未開口,便被一陣敲門聲打斷,江景宴站在門口,微微偏着頭,緩緩開口道:“打擾一下,我來接夫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