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爾安原本是打算回來的,他行至中途,臉色陰沉的被迫停降臨近星球。
塔蘭。
弗爾安無聲地念着這個名字,掩住眼底的戾氣。迅速下達指令派出幾支先遣隊進行探查。
亞拉斯這邊情況也不太好,他一身便衣,帶着幾個蟲前往港口區。
等他再次回來,已經是深夜。他喘着粗氣迅速來到阿伊瑞的房間,粘膩膩的血腥味鋪面而來,鮮紅液體順着亞拉斯的指尖流下。
一把扯過毛毯将床上那一團裹起來,亞拉斯瞄了一眼腕上表盤裡不斷閃動的紅色預警信号,難得爆了一聲粗口。
他動作略有些粗暴,直接把李瑞順驚醒了。
亞拉斯察覺後,頓了一下又放緩動作:“抱歉,小少爺。”
“請您不要出聲,也不要亂動。我會帶你去安全地帶。”
清潤的嗓音中帶着一絲緊迫。
李瑞順清醒過來,隐隐有些明白事情的嚴峻性。他乖乖點頭抓好亞拉斯健實的小臂。
風極速而行,改裝版的懸浮車在黑暗中穿過,如同隐匿的兇獸,低調地隐藏爪牙。
空氣中壓抑着急迫。
在駛過一處隧道出口,突然,密集的槍火噴射,劇烈的爆炸“轟”的一下,一聲又一聲。
硝煙彌漫。
把阿伊瑞吓了一大跳。
艹!
外面,在無數定時炸彈炸開的那一刹那,懸浮車騰躍而起,藍色科技保護罩一瞬間彈出将那些轟擊隔開!
與此同時,十幾個蟲族展開骨翼,從車輛後方過來,他們全身骨骼開始蟲化,猙獰的掠向暗處那些伏擊者。
懸浮車打了個彎并加大馬力,火星子都快閃出來了!
在鋼化軌道上七拐八拐,旁邊區域是錯綜複雜的高樓大廈,亞拉斯護着懷裡的蟲崽子,解開安全帶,操控着車輛往那邊急速駛去。
狠狠甩開後面追擊的蟲,在駛過一處小巷道時,亞拉斯抱着阿伊瑞一躍而下,穩穩落地,然後快速奔跑。
阿伊瑞的心髒一個勁的跳。
太刺激了。
這處小巷口的感應裝置燈好像壞了,狹小的巷子裡充斥着壓抑與慌亂,隻有地上零零散散着一些鐵罐和碎玻璃,還有一種淡淡的鐵鏽味。
銀翼的機甲呼嘯而過,一塊猙獰的鐵鈎甩過來,像是要把他們撕裂!亞拉斯轉過頭眼底閃過輕蔑,借力踩過一塊鐵闆,腿部肌肉拉裂一般踩動牆面跳起,躲了過去。
“嗖——!”的一下,勁風險而又險地擦過阿伊瑞的臉部和亞拉斯的後背。
阿伊瑞:“……”
同時,他們方向後處一架機甲“嘭”的一下駛過與這架機甲纏打起來,不要命似的往狠處打。
城市區域機甲禁用!!!
炮火從武器口中噴薄而出,兩者火拼釋放出強烈的能量波。
阿伊瑞眼前發暈,他小手攥緊亞拉斯的衣領,把頭埋在胸口埋的死死的。
刺耳的鳴笛在空中劃響。
場面一度混亂,天在轉,地在旋,亂石落下,機械音刺耳尖鳴。
突然,他耳朵一動,不确定的擡頭,眼底閃過狐疑。
什麼聲音?
“警報!警報!發現不明機架入侵!立即停止攻擊行為,否則将強制執行一級戰鬥狀态!”
“警報!警報!發現不明機架入侵!立即停止攻擊行為,否則将強制執行一級戰鬥狀态!”
冰冷的機械音由遠及近,蹿入在場所有蟲的耳朵。
上空那兩個還在打的“傻大個機甲”仿佛沒聽見似的,打的難舍難分。
過來的機械執法一下子怒了,也加入了戰局。
還沒打兩下。
“嘭——!”
“咣——!”兩聲。
……那個機械執法廢了。
李瑞順傻眼了。
哈?
亞拉斯護着阿伊瑞,眯着眼向後退幾步,同時向賽亞蛇星軍部總局發了一條消息。
另一邊,氣勢洶洶趕過來的執法蟲帶着武器機械,新型X39大量子火炮都運來了。
嚴重襲擊!千載難逢的立功好機會!
三十秒過去了。
那邊執法一動不動,集體陷入沉默,鬼一樣的詭異氣氛。
又三十秒,那邊看了一眼打的火熱的這邊,收拾東西,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啥子?!
李瑞順眼皮狠狠地抽了一下。
右側有一處更狹小的小路,兩邊都是鐵皮。亞拉斯抱着阿伊瑞無聲無息地穿了過去,他的表情十分嚴肅,一身西裝早已狼狽不堪,讓李瑞順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了。
終于到了出口,剛要松口氣。
突然!
大量腐蝕性液體噴濺過來,亞拉斯裹着阿伊瑞就地一滾,雙臂使力将阿伊瑞扔了出去。
“啊——!”亞拉斯疼吟出聲。
阿伊瑞滾了好幾圈,猛地又落入一個健壯的懷裡。
他驚魂未定,急忙擡頭,就見到一個兇神惡煞的一張壯漢臉。
那個一身鼓囊囊肌肉的兇臉低頭掃視他一眼,然後粗犷開口:“小少爺,請抱好。”
說罷,他展開骨翼極速往反方向沖!
一點反應都不給他留。
阿伊瑞急切地向後望去,也隻是堪堪看見亞拉斯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後背處是大片大片腐蝕的皮肉,滾燙的冒着熱氣。他的面前站着幾個“人”,統一帶着黑色面罩。
阿伊瑞一下子冒出冷汗,心跳加速。
他勒緊這個壯漢的脖子,想讓他回去!
這個“人”好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盡量壓低音量說:“他會沒事的。”
冷風吹過來,阿伊瑞後背發涼,捏了捏袖口,又僵硬地調整好姿勢就不再動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到了一處工程塔。
那個“人”才算是減緩了速度。
阿伊瑞也不太好受,他左耳朵火辣辣的疼,褲子剛才也磨破了,大腿外側直接擦掉一層皮。
埋在這個“人”的懷裡,阿伊瑞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了,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口血。
那個“人”正好低頭,見了那一口血,嘴唇哆嗦了一下,全身一抖險些把阿伊瑞摔了。
“沒事兒,”阿伊瑞捂着嘴,脆生生地說了一句,還隐約有些漏風:“是我的牙。”
牙。
牙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