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也感覺到聞序對秦關的警惕,他思考了下,覺得秦關應該對他沒抱什麼壞心思,而且他還想找機會和秦關套情報。
出于直覺,江宵覺得聞序比秦關更難搞,至于具體原因,他暫時說不出來。
聞序倒了杯水,放到江宵手裡,對秦關說:“那就拜托你照顧宵宵了。”
秦關沒搭理,聞序離開後,他轉頭對江宵說:“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被害妄想症,總覺得我會把你拐走?”
江宵捧着略有些燙的水杯,正好可以溫暖雙手,聽到這句話,也笑了笑:“他就是這種性格。”
江宵發着呆,思考該怎麼從秦關嘴裡套話,隻覺身邊沙發往下一沉——
秦關不知何時走過來,帶着風雪寒氣的馬甲碰到江宵的毛衣,他盯着江宵沒什麼血色的面容,半晌,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透出幽幽的陰森氣息:
“你知道麼,這酒店裡死過人。”
江宵眉心一跳,隻覺寒氣自心頭襲起:“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當時好像就是在這間房,匕首一擊斃命。”秦關繼續繪聲繪色地描述,“血流了一地,第二天才被人發現,死的那叫一個慘啊,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每到夜深人靜,住在酒店的人就能聽到有人說‘我好冤呐’……你說,今天晚上你會不會成為聽到那個聲音的‘幸運兒’呢?”
秦關的叙述太有代入感,江宵緩緩往旁邊挪,鎮定道:“騙小孩的吧?”
雖然江宵并不想相信,但對方在這時候突然說這種故事,難道是在暗示,他晚上會來殺了他麼?
畢竟副本介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第一夜會死去一個人。
“玩家晚上應該不會被殺吧?”江宵問系統。
系統:“會。”
“什麼?”江宵崩潰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才告訴我!那死了算什麼?”
“在遊戲裡死亡視為闖關失敗。”系統的聲音不起波瀾,“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對方好感度為負值時,玩家有概率打出【必死】結局。
遊戲不能存檔。
……所以玩家在遊戲裡也并非安全,随時都有生死危機。
而他在危機重重的副本裡,居然還是個瞎子,連路都沒法正常走。
江宵呼出一口氣,呼吸都有點抖。
秦關觀察江宵的表情,發現他面色蒼白,攥着杯子的指骨泛青色,真給人吓着了,難以置信道:“這種騙小孩的故事,你也信?”
江宵沒好氣道:“我膽小,不行嗎?”
“那要我哄你嗎?”
這話聽着有點暧昧。
江宵心想一個恐同人士怎麼比真正的Gay還會撩人,他們直男平時也不這麼講話啊。
這個秦關,大有問題!
秦關似乎隻是随口一說,并沒指望江宵回答。
江宵手裡的杯子已經沒了熱氣,秦關走到酒水櫃前,沖了杯熱牛奶,把江宵的杯子換走。
江宵驟然受驚似的,片刻後才謹慎地嗅了嗅杯底,沒喝。
他眼睛看不到,隻感覺這裡氣溫很低,雖然燃着爐火,但也不怎麼暖和,寒氣直往身體裡竄。
但别人給的東西……他不敢随便喝。
秦關掃視着江宵氤氲在熱氣裡模糊不清的面容,他下巴埋進高領的羊絨毛衣裡,指尖修長,被熱氣熨得有些泛紅。那雙向來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卻如同蒙塵的寶石,倒映不出任何人影。
“再不喝就涼了。”秦關啧了聲,“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裡面下毒吧?不就聽了個鬼故事麼。”
江宵隻當聽不到。
“我挺意外的,你來參加我的生日會。”江宵摩挲着杯壁,思考狀,“咱們平時關系好像也就一般。”
江宵是真不理解,秦關究竟是對他别有所圖,還是讨厭他?
所有無法解釋的事情,都必然會有一個緣由。
秦關卻沒立刻回答,以一種江宵看不到也不會理解的眼神望着他,半晌,才輕飄飄道:
“看你可憐。”
“你車禍住院那幾天,我看過你,你躺在重症監護室,隻能隔着玻璃看。”
“至于其他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我也沒多讨厭你。”
秦關說到這裡,清咳了一聲,自己把傷感氛圍打散,轉了個話題又開始記仇:“結果你倒好,生日不請我,你以前也沒請過我,呵。”
越說越火冒三丈。
江宵:“……”
江宵幹巴巴地說:“下次一定。”
一聽就是敷衍話。
“還有,”秦關又恢複了之前那種懶散不羁的腔調,但又夾雜着若有若無的嘲諷意味,“我看你和聞序關系挺好,你該不會真聽他的話,覺得車禍是意外吧。”
江宵愣怔片刻:“難道不是嗎?”
與此同時,江宵眼前閃過一行紅字:
【任務已觸發】
支線任務(A級):
生日前你出了車禍,導緻你雙目失明,經過調查,你将嫌疑人鎖定在三個人中。因此你決定以生日會的名義邀請他們,尋找他們的破綻。
你認為,是( )制造了這場車禍。
提示:您隻有一次填寫答案的機會,完成支線任務可得到豐厚獎勵,任務失敗無影響。
江宵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這次的副本背景居然大有來頭,和他本人有關系。
照這個邏輯,制造車禍的人跟他有仇,
“當然,而且我已經查出是誰動的手,不過你……”
秦關的話因開門聲戛然而止。
江宵心下一急,下意識往秦關的方向又靠了靠。他倆本就挨得近,現在這個姿勢幾乎要坐進秦關懷裡了。
是誰做的,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