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妙了。
江宵緊抿住唇,竭力掩飾住驚愕的表情,每一次死亡概率的提醒,都出現在應惟竹身上……
這究竟是不是巧合?
第一種情況,其他人的殺意也在增加,而應惟竹隻是恰好卡在了提示的點上,但也有一種情況,是應惟竹單憑一己之力就拉高了死亡率。
江宵傾向于第二種。
“冒昧問下,”江宵指着那個笑臉問系統,“這也是系統自帶的嗎?會不會有點太禮貌了。”
那笑臉像小孩拿蠟筆在牆上随手塗鴉,但沒人會覺得這是童趣,在這種氛圍裡,隻會覺得像黑暗馬戲團裡小醜的笑容。
下一秒,出現在眼前的是或許是漂亮煙花,也會是沾血的利刃。
系統:“我不清楚。”
系統:“如果您有需要,可在通關後咨詢客服處。”
江宵沒感覺系統對他有惡意,但這個遊戲就不一定了。
他從小便對周圍人的情緒敏感,他也喜歡觀察周圍的人,這也奠定了他成為一名出色演員的基礎。
凡是江宵參與試鏡的劇,就沒有不通過的。
導演對他的評價都是:天賦異禀,長大後必大有所為。
這個天賦在這遊戲裡本該是無往不利的利器,誰知開局不順,直接讓江宵失去了他最重要的觀察力,光靠聲音,想要分辨出這幾人對他的感覺頗為困難。
但江宵知道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看事情不能光看表象,也不能隻看他做過什麼,劇本裡人物的台詞或許是違心之詞,在這種處處是殺機的地方,更是如此。
地獄級别難度的副本,不可能讓人輕易通過。
最像兇手的人,也必定不會是兇手。
所以,根據這個推斷,即使他會死,殺他的人也不一定是應惟竹。但……
江宵并未思考太久。
“是嗎?”應惟竹将餐巾揉成一團,丢在桌上,慢條斯理地道,“就算按照先來後到,也該是我先,不是麼。”
秦關終于有合理理由光明正大地對應惟竹了:“江宵不樂意你沒聽到啊,知不知道壽星最大,非要在他生日這天鬧不愉快嗎?”
應惟竹果真被這句話問住,臉上捉摸不透的笑意漸漸收起來:“江宵,我讓你不開心了?”
“你自己不知道啊。”秦關說,“還有,按照規矩,今天無論江宵要求你做什麼,你都得做。”
江宵在心裡默默給秦關豎大拇指。
這家夥平時感覺憨憨的,這時候怎麼突然牙尖嘴利了呢。
“是我的錯,不該逼你。”應惟竹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也許是被這不知道哪來的規矩給迷了眼,居然真軟化了态度,“明天總行了?”
“明天……”
江宵剛說兩個字,話頭再次被人一截。
“明天我找他有事。”
薄西亭不知何時再次端了一杯酒,默默喝着,還有閑心插話,不知想起什麼,又補充道:
“之前的約定。”
江宵等了幾秒,系統也沒告訴他是什麼約定。
“對,我們是有一個約定。”江宵神态自然,“實在抽不開時間,要不後天吧。”
應惟竹扯起唇角,聲音裡帶着一絲冰冷:
“你是根本就沒想履行承諾吧。”
“怎麼會呢,我是真有事,實在不行,你和他們兩人聊,看怎麼辦?”江宵把難題抛回去 ,無比誠懇,“而且那件事……中途不能被人打擾,還是選個清靜的時間好。”
“是什麼事?”端坐一旁剝蝦的聞序突然開口問道,順便将蝦喂給江宵。
這個動作瞬間吸引了火力。
“江宵,你沒手嗎,非要别人給你剝才吃?”應惟竹的提問異常尖銳。
聞序笑了笑,非常柔和地問:“這和你有關系嗎?”
應惟竹:“……”
應惟竹可算是在餐桌上受盡了委屈,簡直是被所有人當成活靶子,一通亂槍掃射,當即就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江宵隻聽一聲震響,随後腳步聲漸行漸遠,他不确定道:“應惟竹走了?”
他又開始反思:“這樣對他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他也是我邀請來的客人。”
“你看他那個樣子,把自己當過客人嗎?恐怕是想當主人沒當上,這才氣跑了吧。”秦關呵了聲,含沙射影,“以為主人是那麼好當的?”
真正的主人還在任勞任怨地給人剝蝦。
江宵卻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他打探到了江暮的房号——就在樓上,和他們一地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