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強又心虛了，瞎說道：“也沒有，來玩玩。”

“啊這樣，下次來玩可以直接找我，不用給錢。”

“……謝謝。”

“那你……”兩個人同時開口。

顧東笑了笑禮貌道：“你先說。”

沈強癟了癟：“那你剛剛說的還算數嗎？”

顧東：“什麼？”沈強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問的還是真的忘了。

他不想說出口，于是道：“沒什…”

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來了，他搶着說：“哦算。”

他說兩次消費可以換他，以後來這消費又不用給錢。這個buff一疊起來，是不是等于，以後來找他都不用給錢？

沈強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像也不對，怎麼才能不給錢還攢兩次消費？那應該是不算這次，他以後找别人報他名字不用給錢？

好像這樣才對。

顧東：“那你現在有什麼需求，或者說你本來的需求是什麼呢？”

沈強：“我本來是想找個對象應付一下家裡，其實也是順便想談個戀愛？”

顧東：“唔，長期短期？”

沈強：“額……不清楚，看緣分。”

顧東：“你家裡，介意你……找同性的人嗎？”

沈強：“這個，不太确定。”他媽雖然是說讓他帶個活人就行，其實也不确定是不是氣話，還是真就說是活人就行？”

顧東：“那你介意嗎？”

沈強脫口而出：“我不介意。”

顧東：“那好，我陪你去見你父母。”

兩人加了聯系方式，找了個合适的時間。

沈強親眼看他開着車到了他家樓下，又從後備箱裡拎出來無數大包小包，兩手滿滿。

真的帶他見父母了……雖然他們現在都不算是情侶…别說情侶，連朋友都算不上。也就是十幾年之後又見了一面的老同學。

顧東：“幫我關下後備箱。”

沈強終于回過神：“這麼多東西，你還真是來見家長的啊。”

顧東：“不然呢？像你一樣空手來？”

“……”沈強微笑，你禮貌嗎？

顧東：“不知道你家裡人喜歡什麼，随便買了點。”

沈強：“其實不用的，這些多少錢，你算算回頭我把錢打給你。”

顧東沒有說話。

兩人一路沉默來到沈強家門口，他們倆手裡的東西太多，不好方便拿鑰匙，隻好按門鈴。

沈強倒是跟家裡打過招呼說要帶人來。但沒好意思說是誰，什麼關系。

門開了。

顧東：“伯母好。”

沈母：“哎，你來啦！你好你好。你……是顧東吧？

顧東：“恩，是我。”

沈母：“小夥子現在長這麼帥啦？哎天呐你說來就來嘛，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多破費！”

顧東：“沒有沒有，不破費的。”

沈強詫異：“媽？你怎麼認識他？”他好像壓根沒跟他媽提過他。

沈母：“這不是你初中同學嗎？你房間裡不是還有他照片？當時開家長會的時候我也見過他。”

沈強趁着他媽去找鞋的功夫暗戳戳地道：“完了，我覺得你當不了我對象了。”

顧東遲鈍了一下回應道：“怎麼說？”

“她認識你，估計會先入為主，以為咱倆就是普通朋友。就算我說你是，她也認為我們真不了。會覺得我拿你當擋箭牌。”

沈母回過頭問：“所以你倆現在是，在一起了？”

顧東沒忍住，噗的一聲，又立馬捂住嘴。讓自己看上去體面。

“？？？？”

“你怎麼……”順出來的？

她隻要看一眼就知道她那傻兒子心裡想什麼呢。

她指了指他們拎上來的東西，道：“當你老媽傻？能一來就買這麼貴的東西的，也隻能是這種關系了。光這一瓶酒，沒個萬八的下不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咋地？之前還聽你爸念……算了不說了，快進來坐。”兩人肩并肩乖乖坐好。

“來吃點水果，你們先聊着，我去做飯，等你爸一會也下班了咱們一起吃飯。”

顧東：“好的，伯母辛苦了。”

他爸回來後看到這一幅景象，也隻是點點頭。

沈強心道：怎麼都接受的這麼良好？

不知私下裡他爸媽研究過多次，這麼多年沈強不找對象的原因，是因為心裡一直有個忘不了的人。

沈強不知道這檔子事。一家子就莫名其妙，和和樂樂的坐在一起吃飯。

他父親還配了點小酒，顧東則陪他喝，最後都成功把對方喝倒了。

沒辦法沈強隻好開車送他回去。也不知道他住哪兒，問了幾句也沒回應，幹脆把他拉到上次那個會所裡去，那邊也可以開房。

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噼裡啪啦的打在車窗上。

到了地方，沈強把外套披在他頭頂，淋着雨把人從車裡拖了出來，挂在自己身上把人帶了進去。

這次來倒是一路順利，剛要刷卡開門。身上的人有了動作，按住他把他翻了半個身。

似乎是在說醉話：“畢業……為什麼加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唯獨不加我的？”

……

“恩？不說話？”

沈強心虛地低着個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我暗戀你，怕打擾到你。怎麼感覺……不太容易讓人相信呢？

他身上帶着雨水和酒精的氣味。越來越……近？

他剛一擡眼，就見他的頭垂下來，沈強不敢相信，他感覺腦子發白，大腦裡儲存的所有在一瞬間被清空。反射弧被拉長到十米開外。

十秒之後他才發現他在一口一口的咬着他的唇。

沈強這些年來就是做夢都不敢這麼夢！

可能是察覺到他一直沒有反應，顧東停下來問道：

“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我？”

沈強眼中空洞無神，好一會兒腦袋裡的東西才回來了些許。

“我……有點缺氧，出去透透氣。”沈強半推開了他的手，從空隙中走掉。

他坐回到車裡，把頭埋在方向盤上。平複着心跳。

他開的是自己的車，一個原因是順手，另一個原因是他不敢開顧東的豪車。

為什麼要親他？

為什麼要問喜不喜歡他？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還在意他加沒加他？

“要死。”

他心煩意亂的打火起步。沈強給他發消息：【我先回去了】

為什麼對他父母那麼好？

已經形同陌路，為什麼還要幫他？

沈強可以喜歡，可他不敢相信他也喜歡。那……未免也對自己太好了些吧？

他邊開車還忍不住去想各種各樣的問題。不斷分神。高速上，一輛貨車臨時變道，轉向燈一打就并了過來。沈強沒注意到，反應過來後連忙一腳刹車踩到底，身體前傾車上各處燈光猛地閃起，但離的實在是太近了速度降不下來，沒能刹住，直直地看着車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