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掏出手機：“哦對了！”

顧東以為他是想加個聯系方式？于是也順手摸出來手機。

“這個！”沈強調出他們之間的聊天框，雖然隻有他一個人的消息……

“恩？這是什麼東西？”顧東一時間沒看懂。

又點開他的頭像：“這個人是不是你？”

“額，好像是……那，剛剛的那個是你？”

沈強點了點頭。

“你發了一堆什麼給我，我還以為是系統亂碼自動發送的。”他打開手機，又重新看了一遍，都是土味情話，倒還挺有意思的。

“那個……那你明天可不可以加我一下？”

顧東：“不是……”

沈強：“麻煩了你的話那就算了。”

顧東：“不是，我不怎麼用那個軟件，直接加個v吧。”

“好！”

……

顧東：“我怎麼覺得這些年來你一點沒變。”傻得很。

沈強：“哪裡？怎麼可能。”他可是活活長高了22.637厘米。他當年可隻有一米六。

“我倒是覺得你變化很大。”

“說來聽聽？”

“我覺得你像個社會精英。”

“哈哈哈，也沒有，都是為了生活奔波。”

顧東：“太晚了，早點回去吧，我送你？”

沈強十分不想麻煩他，話音剛落他想都沒想就急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先走吧我自己能回。”

顧東半開玩笑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

“啊？”

就眼前的狀況來講，其實他們也沒有熟絡到随便開玩笑的程度，沈強認真的點了點頭：“好的。”

兩個人倚在橋邊望着河，等了半天，顧東轉了個身。

沈強：“額……你不走嗎？”

顧東還表現得很納悶：“你不走我怎麼走？”

“那我也走吧……”

“好。”

路邊有輛車的車燈閃了一瞬，沈強知道這就是他的車。

顧東上了駕駛位看他不過來于是道：“上車啊。”

沈強各種想法在他腦海裡打架：這車一看就貴，坐不起坐不起……人比人，他怎麼能過成這樣、同樣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不甘心啊不甘心、曾經還和他一個班呢現在和他差距好大承認别人優秀很難嗎？很難啊根本追不上不甘心啊……

最後自暴自棄道：“其實我家，不是其實我沒有住的地方，其實我就住在這個橋洞底下，你不用送我。”

顧東手搭在方向盤上，皺着眉看傻子一樣的看他。僵持了一會兒他又下來了。

“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走，我看看你家橋洞長什麼樣。”

沈強：“……”

“你真去啊？”

“去，要是真有我就不管了，看完我就走。”

沈強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謊，橋洞是真的有的。他很久以前也去過，沈強憑着記憶帶着他走。

橋下的風比較陰冷，風力也更加強勁。橋底下沒人清掃，偶爾還散落着幾個易拉罐。他們一直走到頭，看起來還真的像人住的地方。

顧東沉默。

“一會兒有雨。”他突如其來的道。

“沒事，這裡擋雨的刮不進來。”沈強還沾沾自喜，他以前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裡很有趣，此刻他像是跟别人分享寶藏，隻會誇張它的好。

“下雹子。”

“沒事，這兒不會塌。”

也是無語的很。

“人才。”顧東轉身走了，不再管他。

沈強後知後覺，他可能有點被自己氣到了。

不過想挽回也來不及了，總不好再湊上去說，剛剛都是騙你的，還能不能載我一程？

說不出口。

沈強看着他走了，打算在下面再等半個小時，待他走遠了自己就回去。

……

待了一會，突然聽見噼裡啪啦的，他走向開闊處看了看。雨勢匆匆，雨滴有大又急，哪裡是雨分明是雹子。

“我去，還真下雹子了。”

越下越大，他隻好躲回橋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應該要下個一時半會的，今天不會真的要在這過夜吧？不然沖回去算了……”

想一出是一出，他就這麼一股腦的沖了出去，結果看到顧東的車還在路邊。他一個激靈又躲回橋下。

“怎麼還在啊？”沈強滿腦子問号，這車就這樣在外面不會被砸壞啊？車沒油了？還是他出什麼事了？

剛走回去，手機突然振動，屏幕也跟着亮了起來。

是一個語音電話，居然是顧東打來的。

他想起來他們剛加了好友。沈強趕緊接通。

那邊道：“出來，下雹子了聽不見嗎？趕緊出來。”

“啥。”

“别廢話，我車還在原來的位置。”電話直接挂了，像是在下一個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又從橋下走上去，路上，一不明建築物突然砸下來，哐的一下砸到了他的後腦。沈強直接跪地不起，費力的擡起頭。

橋塌了。

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