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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你怎麼知道?”
聞言羅夏臉色一變,張了張口從電腦前擡起頭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葉淨月,好像在指責葉淨月又背着他瞎摻合命案。
葉淨月抱起雙臂,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讪笑:“你别這樣看着我,是冷隊先找我的。我可提供了重要線索。”
羅夏沉下臉:“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說?”
葉展當即看出這小兔崽子又想戲弄羅夏,趕緊簡單兩句把監控的事告訴了羅夏。
沉吟了一刻,羅夏調出了徐婧的病曆。
甯遠湊近去掃了一眼電子病曆,什麼情感障礙啥的他看不懂。見專業的幾個人看得聚精會神,甯遠隻好問:“她有精神問題?”
“算不上,雙相情感障礙,躁郁症。這個病說重也不重,其實現在很多人都有。”葉展浏覽着徐婧的病曆,側頭問羅夏:“我看你給她開的藥挺常規的,不嚴重吧?”
羅夏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她這個不嚴重。基本上到不了影響生活的程度。”
甯遠問:“徐婧會不會是因為被騷擾得的病啊?”
之前冷藤有提過,徐婧在她的模特公司裡受到了客戶的騷擾。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她才患上躁郁症?甯遠尋思着,目光無意識地從葉展臉上飄過。
“她患病多久了?”葉展遲疑了半晌,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性。但他總覺得如果兇手單純觊觎徐婧的美貌,不至于用那麼殘忍的方式殺害她。甚至把手砍下來塞進嘴裡——這兇手幾近偏執了。
羅夏将病曆拉到最後一頁:“從第一次就診到現在有近一年了。對了,我想起來這個病人——就在上個月她來找我的時候,她還主動要求住過院。”
葉淨月和葉展同時訝異地擡頭。
“住院?主動要求?她這看着也不嚴重啊。”葉淨月道。
葉展:“那你讓她入院了?”
羅夏擺擺手,“沒有。當時住院部那邊床位緊張,她又要住非封閉病房,我就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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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離開市精衛起,一路上葉展都一言不發地快步走在前面。
甯遠對他們精神科醫生這些事兒一竅不通,憋了一肚子話想問,但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走到停車場時葉展卻突然說話了,聲音有一絲僵硬:“那個客戶段清之,從什麼時候開始騷擾徐婧的?”
甯遠沒發覺他語氣的異常。握着車鑰匙一怔,“這估計得回去問問冷藤。”
與此同時,徐婧的模特公司接待室裡,冷藤已經在桌前坐了好一陣子了。
煙灰缸裡粉色的滅煙沙已經被冷藤戳得稀碎。他煩躁地倏然起身,望向接待室一動不動的門。
“好大的臉面!”冷藤終于忍不住罵出聲來。
一旁的周舟冷不丁吓得一激靈,僵着臉後怕地看向他:“冷隊,再等等……”
冷藤不由分說地打斷她:“小周,你去問一下,段清之到底什麼時候來。”
話音剛落,一道清澈好聽的男聲随着門被開啟傳來:“久等了。”
來人看着隻有二十出頭,衣着講究,頭發打理得相當細緻。他相貌相當俊秀,有一雙動人的明亮眸子。鼻梁挺拔,嘴唇微微抿着,有棱有角的臉頰更是無可挑剔地精緻。
“我是段清之,是時代雜志社公司的董事長。”俊美年輕人自我介紹着,看向冷藤和周舟。段清之拉開會議桌前的椅子坐下了。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颀長而挺拔。
段清之看了看表:“你們警察都這麼早辦案麼?”
冷藤狐疑地打量他。這人——不論體型還是身高,都和小葉給的監控裡的蒙面男子高度相似!
冷藤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他。
“你好,我是堰江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冷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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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展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來信息的人,熄滅了屏幕。對正在駕駛座系安全帶的甯遠道:“我東西落羅夏辦公室了,你先回局裡吧。”
話畢不等甯遠回答,葉展就拉開車門下了車。
甯遠探頭望着他的背影喊:“哎你等我一下啊!”
剛鎖了車想追出去,甯遠的手機就響了,他不耐煩地接起來,是冷藤。
“你不在局裡吧?趕緊到攔江路,徐婧的公司這兒來。”說完冷藤就秒挂了電話。甯遠猶豫片刻,重新解鎖了車子,沖葉展高喊一聲:“那你拿了趕緊回局裡,保持聯系啊!”
直到走出停車場,徹底消失在甯遠視線之外,葉展才喘了口氣放松了端着的腳步。
此刻他面色慘白,踉跄了兩步無力地扶了一把牆,在街邊随便找了個角落緩緩坐下,打開了手機。
葉展扶着額頭,旁若無人地坐在街角。眼前開始泛起黑色的光暈,一種熟悉的不适感霎時席卷全身。葉展出了一身冷汗,強忍着不适叫了輛車。
附近還算繁華,葉展打的車很快到了。
他在看到車子快到之際就提前慢慢站了起來。視線模糊,可是葉展仿佛被設定好了程序一樣,除了臉色青白,他面無表情地像沒事人一樣穿過街道朝馬路邊走去。
“市醫院。”拉開車門,葉展喘着氣聲音微弱道。
“市醫院這麼近,走兩步就過去了——”司機訝異回頭,看到仰頭靠在後座、面色如紙的葉展,頓時吓了一跳:“小夥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