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句話是甯遠後來加上去的。
葉淨月沒一會兒就回複了:沒呢,估計得早晨。是綠江小區的線索?
甯遠啞口無言,更加堅定了自己對姓葉的全員先知的這個判斷。他撥通了葉淨月的電話,準備主動加班。
“小葉,你怎麼知道綠江小區的事?”
2>
暖氣充足的病房裡,甯遠搓了搓冰涼的手。外套落在這兒,從方才去長江公館到現在,他都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
“因為徐婧是艾一茶情人這事兒是我查的啊。”葉淨月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看着驚訝的甯遠。
“這你……你告訴葉展的啊?”甯遠瞥了一眼病床上依舊昏睡着的葉展,磕磕絆絆道。
葉淨月點點頭,疑惑地打量着甯遠不大好的臉色,方才甯遠走過去他聞到一陣酒味。于是他問:“你胃不舒服麼?這來都來了,要不去急診挂個号?”
甯遠趕緊搖頭:“我就是沒休息好。加班加的。”心想這也能看出來?脫口而出:“你不是神經病醫生麼?”
“什麼神經病醫生啊?”
葉淨月突然惱怒,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是精神科醫生!心理咨詢師!!”
甯遠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拍腦門,按着葉淨月的肩把他按坐下,堆起笑來:“我喝多了,嘴瓢,嘴瓢。”
葉淨月一哂:“你咋喝酒去了?不是加班麼?”
想起那杯讓自己胃痛到現在的酒,甯遠頓時笑容消失,白眼一翻,充滿怨氣地看着他:“你們長江公館的酒都用的啥破酒調的,賣那麼貴,就不能用質量稍好點兒的基酒麼?……”
突然被罵葉淨月一臉莫名其妙,“我們公館的酒挺不錯的吧,我自己也愛喝啊。”
葉淨月可是出了名的愛喝酒。有事沒事就愛喝酒,不過他喝酒不挑,有酒精就行,一般确實不咋品好壞。
“那就是你們夜總會的調酒師全是學徒。”甯遠往沙發上一躺,擡手捂住還隐隐作痛的胃。
葉淨月看他這樣兒,不屑一笑:“你不會就喝了一杯就多了吧?真菜。”
甯遠一下坐起來,心虛地反駁:“誰說我隻喝了一杯?”
“從這到長江公館來回至少一小時,你是十一點半從市醫院走的,”葉淨月煞有介事地開始分析,“現在是兩點半。從市局打車過來要二十分鐘,從你給我發短信的時間來看,你那時候應該在市局。”
甯遠啞口無言。葉淨月繼續道:“我猜你離開醫院回了市局。從市局到長江公館也得不久時間。你在短短兩個多小時裡一大半時間都在路上,除去停車時間——就算你打車,你在長江公館待的時間,滿打滿算都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所以甯法醫,半個小時你能喝幾杯酒?”葉淨月笑得越來越放肆。
見甯遠不說話,葉淨月繼續逗他:“而且既然你先回了趟市局,那你到長江公館肯定不是去喝酒的。你的确是在加班呢,這一喝給喝出問題了,得還算工傷吧?”
甯遠抿着嘴唇一言不發。感覺自己再多說兩句,他穿什麼顔色内褲這姓葉的都能知道。
葉淨月不依不饒繼續補刀:“不過也不能算工傷,因為這裡面有你自己的原因——我猜你晚飯肯定沒吃吧?”
“這你都知道?”甯遠木然道,他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了。好在這葉淨月跟葉展相比話多得多,聽聽他的分析,犧牲自己的隐私,了解一下先知的腦回路也不錯。
葉淨月看了一眼手機,“你晚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七點四十,估計你是七點半左右發現葉展昏迷然後叫的救護車。而你應該是買了飯去找葉展才發現他昏迷的,當然顧不上吃。”
“那你怎麼知道我後來沒吃?”被猜透的甯遠沒好氣地反駁。
“你在市醫院呆到十一點,寸步不離的守在這兒——咋,廁所吃的啊?”葉淨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甯遠,好像在說這還用猜?
甯遠隻好洩氣地說:“你閑的沒事分析這幹嘛?”
葉淨月張了張口,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這還用分析?一秒就腦補出來了啊。”
甯遠徹底沉默了。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
半晌,打量着甯遠顯得有點憔悴的臉,葉淨月微微一笑:“還疼呢?你吃的藥不管用吧估計,我這個推薦給你,管用。”
說話間葉淨月已經起身走到挂着他大衣外套的藤椅前,從大衣口袋裡拿了個便攜藥盒出來,打開其中一個蓋子拿了兩粒藥,回到甯遠身旁遞給他。
甯遠睜開眼接過來,瞅着藥發呆。
“吃啊,咋,還怕我給你下毒?要不帶回局裡驗一下再吃?”葉淨月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白了一眼甯遠,抱着雙臂轉過身去。
甯遠立馬含了口水吃了藥。一面想着這倆姓葉的不光神秘還神經,都開藥店的?他瞥過床上的葉展,又把目光投向一臉不屑的葉淨月。
葉淨月看上去也相當消瘦單薄。隻不過不同于私下裡總是面無表情的葉展,在葉淨月那張蒼白的臉上,總是有意無意挂着笑。
打量着他那也有些白得病态的臉,甯遠擡了擡下巴,問:“小葉,你身體好麼?”
葉淨月一怔,一本正經道:“當然。百毒不侵,倒拔垂楊柳,從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