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訝異擡頭，還以為剛才甯遠那是客套話。随即笑了：“你還會做飯啊？我教你，下次用高壓鍋先煮，然後再下鍋炒糖色……”

看着那倆人交流廚藝，葉展微微蹙眉，放下了筷子，對葉淨月說：“你管管羅夏這好為人師的德行吧。”

“我可管不着他。”葉淨月嗤笑一聲，卻對葉展話裡的意思表示贊同。“天天研究這些沒用的玩意兒，浪費時間。”

“什麼叫沒用的玩意兒，”甯遠皺眉道。“小先知，就算你倆本體是神仙，那也是裝在凡人的軀殼裡。偶爾把自己當個人類吧，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

葉淨月眉頭一挑，凜然道：“我才不是神仙，我叔是。有本事你勸他别每天……”

“行了行了，”葉展打斷他的話，擡頭問羅夏：“你說艾一茶曾經跟你提過沈楓，他為什麼跟你提她？”

羅夏颔首沉思：“具體的記不清了。但應該就是問感情經曆有沒有受過挫折之類的吧，他說他曾經有個喜歡的女子，但她死了。”

葉展“哦？”了一聲，來了精神：“死了？他說怎麼死的？他有說是什麼人殺了她麼？”

羅夏搖頭：“這我沒問。我當時沒想那麼仔細，他壓根沒提沈楓是被人殺害的。我以為她是什麼别的原因……自然死亡那種。”

葉展沉默了。的确，作為心理咨詢師不合适繼續細問這種敏感問題的細節，極有可能給病人帶來二次創傷。

“那也就是說，沈楓還是有可能是艾一茶自己殺的呗。”甯遠說。

一直臉色沉重的葉淨月放下了筷子：“有可能，但據我所知的，可能性更大的是和他有關的人殺……”

葉淨月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羅夏就輕輕推了他一把，語氣沉下三分：“小葉，你怎麼又查這些事了？你才和我保證過的，怎麼？”

葉淨月臉一僵，随後勉強笑着着敷衍他：“這是之前查的，我後來沒查了，真的！”見羅夏滿臉不信，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葉展：“不信你問葉展，我可半點兒沒摻合。”

葉展抿着嘴唇，忍着笑意點頭。

突然葉淨月注意到，甯遠身上這件毛茸茸的外套——昨晚在病房裡他就覺得這外套眼熟。于是又浮起讪笑，看向甯遠：“甯法醫，想不到你還挺少女心。”

正喝湯的甯遠差點沒嗆死，他連連咳着，皺眉道：“你說啥呢？”

“你咋跟我叔一樣，一把年紀了愛裝嫩，還買這麼幼稚的衣服。”葉淨月乜斜着他笑道。

甯遠一時語塞，低頭看看衣兜上繡着的可愛卡通圖案，眉頭一挑：“誰一把年紀了，你看看你叔長的這樣兒——說他大學生估計都有人信。”

葉展對這兩個幼稚家夥的你來我往充耳不聞。他問羅夏：“他除了說沈楓，還提過什麼人麼？”

上午走訪楓茶樂團時，在堰江西郊那個四層樓商場裡，楓茶樂團門面有不少進進出出忙碌的工人。正在換招牌。

葉展看到楓茶樂團的牌匾被卸下來，一塊嶄新的“楓林樂團”牌子正靠牆豎放着。

“估計是艾一茶出了事，怕影響不好就改名了。”冷藤當時這麼說。

可葉展看那新招牌做工精細，不像是一朝一夕趕制出來的。但冷藤急着去王秀華的律所查證，沒有給葉展多問的機會就催着他走了。

“好像沒了。”羅夏搖搖頭，“他統共就來我這做過兩三次咨詢，我問的都是些比較常規的問題。”

楓林樂團？為什麼改名字，看來還得問問那個團長。或許他知道點什麼隐情。葉展想。

還有，10.25日艾一茶出現在段清之家裡。而他是10.24傍晚到段清之家的。

庭院裡的風忽然大了起來。葉淨月望了一眼被吹開的窗戶，起身關窗去了。

“你冷麼？”路過葉展時，葉淨月問他。将空氣循環系統又調高了兩個度。

見葉展不回話，甯遠戳了戳他的臉：“趕緊吃啊，又神遊啥呢。”

葉展忽然問：“你覺得艾一茶和段清之是什麼關系？有沒有可能……”

話音未落，葉展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冷藤：

“葉老師，段清之販毒的證據好像有頭緒了。我們在艾一茶家中發現了他和段清之交易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