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戒就戒啊？”甯遠瞪大了眼睛，重又将羅夏打量一遍：是個狠人。

那小先知怎麼會……甯遠斟酌了半天，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見羅夏帶着疑惑地目光還有意無意掃視他手中的煙盒，甯遠趕緊把煙裝進兜裡。

看樣子羅夏似乎不知道葉淨月抽煙。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想得罪小先知。

“他還好麼？不然咱們下去？”甯遠故作輕松地說，不忍心給羅夏麻煩：“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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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構同樣的一間單人病房裡，葉淨月斜靠在沙發上，一手緊緊捏着口袋裡的錄音筆，用紮着針頭的那隻手撐着下颌沉思着。

沈林死了，他手裡的這段通話錄音對于警方的偵查工作突然變得相當重要。

他估計葉展也是這個意思，才在那個時候選擇打電話給自己。

——看來葉展早就料到，沈林一定會死。

但他為什麼又要……難不成他還有别的想法麼？葉淨月緊抿唇角，各種動蕩不安的思緒混亂交錯着湧上心頭。他面色蒼白地閉目沉思着，頭暈得厲害。

也許是發着燒的緣故，他思維很是混亂。葉淨月閉着眼，耳畔還回蕩着葉展和沈林的對話……腦海裡止不住地還原着畫面。

他感到一陣真切的頭痛。更捏緊了冰冷的錄音筆，一時竟不知所措。

直到門鎖轉動，羅夏和甯遠進了病房葉淨月都沒發覺。羅夏将他支着下巴的手按下去的瞬間吓了他一跳，忘了自己手上連着輸液導管，下意識猛地站了起來。

“你幹嘛？給我老實坐那兒。”羅夏鐵青着臉一把将他按坐下。

甯遠看到葉淨月的輸液管裡回的血，回想起某個熟悉的畫面，冷哼一聲：姓葉的果然全神經病。

“你咋也下來了？”葉淨月看向甯遠，不等他回話，葉淨月神色複雜地立刻問他：“葉展醒了嗎？”

現在除了他們二人，沒人知道這段錄音的存在。但事關案情，他必須親自和葉展商量這件事。

——畢竟不好直接交出去。

甯遠擺擺手：“沒呢。你說葉展到底咋想的……”

臉色凝重的葉淨月緊緊攢眉，現在就連他也摸不清葉展的意思。

葉展說的那些話，讓葉淨月又一次對自己對葉展的了解産生了懷疑——他開始擔心葉展的精神狀态。

上次産生這種懷疑，正是葉展做那荒唐事的時候。

有一瞬間，葉淨月甚至産生了立刻設法支開面前這倆人、沖到樓上葉展的病房裡，一盆冷水把他潑醒的沖動。并且還下意識地在腦海中一秒作出了相關計劃——

“尋思啥呢小先知？”甯遠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奇怪地打量着葉淨月那闆着的臉。

葉淨月閉了閉眼，輕輕搖頭。他還沒考慮好要不要把這事告訴甯遠。

“對了，你趕緊給我們講講，晚上具體是咋回事兒！”甯遠在葉淨月對面坐下，語氣驟變。

羅夏冷聲：“你最好老實講清楚點兒。”

突如其來湧上一股煩躁。葉淨月翹起腿，擡頭無奈地看着緊繃着臉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倆人，一指沙發：“坐下吧先，兩位老人家。”

葉淨月簡單複述了一遍葉展晚上跑去找沈林的前因後果。當然他半點沒有提葉展和沈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問我？我哪知道他倆聊了啥。”葉淨月兩手一攤，狀似無辜地眨着眼睛，“這話你不該問葉展去麼？等他醒了你自個問去。”

甯遠乜斜着他，總覺得葉淨月有所隐瞞——這會兒突然不先知了？但看看一旁臉色越來越難看的羅夏，他還是沒開口。

空氣結冰般的凝滞。瞅着這倆人劍拔弩張的模樣，甯遠剛猶猶豫豫試圖打個圓場調節一下氣氛之際，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1220病房家屬？郝主任來了，剛剛有個護士說讓我來1020病房找……”

甯遠立刻起身，疾步沖到門口，跟着走出了病房。邊走邊問：“什麼情況？郝主任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