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警官,請問……你們查到殺害沈楓的真兇了嗎?”艾一茶先開口了。提到沈楓他的目光終于聚焦,迫切地望着冷藤:“這次叫我來,是有關于她的消息了嗎?”
冷藤歎出口氣:“不是沈楓。”
艾一茶熱切的神情迅速收斂,肉眼可見地顯出失落來。
冷藤本想跟他提沈林,但轉念一想眼下要緊的是段清之的死以及劫車事件,沈楓的案子和段清之恐怕不太可能有關。冷藤欲言又止,還是沒開口。
遂他轉了話題:“你知道,龍飛和段清之到底有什麼關系麼?”
【淮口市人民醫院】
看着冷藤發來的那幾張段清之的現場照片,葉展十分疑惑地沉思着。
照片裡的段清之被剃光了頭發,身上卻穿着嶄新的皮衣和西褲——而段清之是從押運車裡被劫出來的,照理說應該穿着……
“我沒記錯的話,段清之在看守所穿的應該是囚服吧?”葉展擡頭問。
甯遠也正皺眉研究着段清之的屍檢報告。他沒注意到這個,聞言頭也不擡地答道:“是啊。看守所的嫌疑人不都統一穿囚服麼。怎麼了嗎?”
聽葉展這麼一說,甯遠往回翻了一頁,重新打量起那照片來,這才注意到段清之身上那嶄新的皮衣,疑道:“對啊,他咋穿的這衣服——莫不是兇手給他穿的?”
葉展看着段清之跪地的姿勢和腦後的彈洞,朝甯遠那靠了靠,指給他看:“你看這像什麼?”
見甯遠愣着,葉展進一步解釋:“像不像死刑犯被處刑時的……”
甯遠恍然:“噢,你是說……兇手難道是模仿處死死刑犯那樣,想處決他?”
“也就是說,兇手把段清之比作死刑犯……”甯遠若有所思道。
這不僅是極端的藐視。葉展沉吟着,從犯罪心理學角度看,這兇手心中還隐約有一種病态的正義感。
“先知,那你說他為啥要切了段清之的小拇指啊?這代表啥?”甯遠瞅着他沉思的側臉,直覺這心理學家肯定懂别人的心思。
葉展搖搖頭。這他還真不清楚。本來這幾天在醫院耽誤的,現場也沒去,除了看了些支隊發來的資料以外毫無頭緒。
“他是被什麼槍打死的,現場找到彈殼了麼?”葉展突然問。
甯遠:“報告裡提到……是九毫米子彈,肯定是把手槍。”
葉展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找到了幾枚?”
“啥?你說彈殼?”甯遠一愣,“好像就一枚。先知,你問這幹啥?”
葉展眉頭一蹙,“确定就一枚?!”
甯遠又仔細看了一遍,疑道:“是啊。技偵他們把段清之遇害的整個地庫都翻遍了,确實就這一枚彈殼。而且彈殼掉的不遠,就在他屍體旁邊兒——你又想到啥了?”
“其實是挺奇怪的,彈道分析專家看過了現場,現在九毫米的槍支不可能威力那麼弱。現場幾乎沒有跳彈形成的痕迹。”甯遠敲着屏幕繼續道。
看着段清之死亡現場的幾張照片,聽了甯遠的話葉展疑惑地想着:他跪地被射殺的台階離牆很近,那麼第一槍自太陽穴穿過,理論上來說牆上應該也被九毫米子彈砸出不淺的坑。
或者就算角度不對,至少會有跳彈痕迹——而從照片上來看,這彈殼在穿過段清之太陽穴後,幾乎是在牆上輕輕一碰就滾落在地。
“你對槍了解麼?”
葉展突然問他。甯遠先是一愣,随後沉思片刻,點點頭:“略懂一點兒。剛到淮口支隊時,除了法醫組,我還在行動科待過一年。”
這也是為什麼甯遠除了專業技能沒得說,還有着還算優秀的刑偵技術。
“你覺得這像一把什麼槍?”葉展攢眉問道。看着那彈殼的照片,他心中隐約有種不安之感。
甯遠又仔細看了看牆上的彈道痕迹,說:“說不上來。但我老有種感覺,這槍肯定有年頭了。不過我看這彈殼,倒有可能是把轉輪式□□——也就是QSZ□□9毫米手槍。”
看着葉展那越來越疑惑的神色,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槍種挺特殊的,刑警一般不會配這槍。而且早在幾年前,至少是我在淮口那會兒就已經沒咋見過了。”
葉展依舊一言不發,毫無血色的嘴唇繃成一條直線。
“對啊,他中了兩槍,”甯遠一拍大腿,疑惑擡頭看向葉展那嚴肅皺着的眉梢,疑惑開口:“還有個彈殼去哪兒了?難道……”
葉展緊抿着唇搖搖頭,随後擡起他那溫和的雙目,眸光一冷:“後腦射入,處決他打出的那槍,彈殼被兇手拿走了。”
話畢他撥通了冷藤的電話:
“冷隊,能不能請你麻煩分局,把他們查到的段清之的所有詳細資料一并給我?包括他公司有過經濟貿易往來的全部記錄。”
頓了頓葉展又補充說:“還有,能不能麻煩支隊和分局,去查一下槍械庫的檔案登記,看近十年有沒有哪位刑警丢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