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确實曾經是這兒的管理員。”
辦公室裡間的會議室的門虛掩着。
一位身材高挑挺拔,西裝面料挺括,領帶系得一絲不苟的青年男子此刻正手忙腳亂地擦着會議桌。
朱确彎腰仔仔細細擦拭滿是塵灰的凳子,一面對葉展說着。
“曾經?”葉展站在門邊,四下環顧着這間仿佛被擱置很久的會議室。
這間一室一廳的辦公室是管理員辦公室。從方才進門葉展就注意到,盡管會客廳的茶幾桌椅都擦得一塵不染,但布藝沙發還是罩了防塵罩。
也就是說,這間辦公室已經許久沒有被啟用了。
看來自從秦淮走後,這裡的茶廠有一陣子沒有新任管理員了。
“對,不過前陣子他好像惹了點啥事出來,有一幫人帶着家夥跑到廠子裡來鬧事。不過給安保打回去了。”朱确終于擦淨了一小片區域,拉開椅子示意葉展坐下說。
“我那會不在江甯。除了砸了些東西,沒太大損失,也就沒回來。”
朱确重新倒了杯茶放在葉展跟前,猶豫片刻,從檔案袋裡拿出秦淮的資料遞給他,“但是……才過了沒多久,他突然不來上班了。”
葉展浏覽着資料,疑惑擡頭:“沒上班了?請假了麼?”
“他當時沒跟我說。大半個月才聯系上他人,他說他打算辭職,忘交辭呈了。”
會議室裡沒開暖風,冷的刺骨。葉展沒忍住掩着嘴打了個噴嚏。
朱确的目光從一進門就幾乎沒離開過葉展的臉。見狀他趕忙起身,将緊閉的門打開一條縫,讓會客廳的暖風進來些。
他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葉展,這房間的空調太久沒用了,灰大。我沒想到……總之沒來得及洗。”
葉展帶着笑意擺擺手示意他沒事。他朝門縫一睨,隐約看得到甯遠坐在沙發上的身影。
他能想到朱确這意思,是沒想到自己會帶着人一塊過來。
但葉展并未多想。他翻着秦淮的資料,對朱确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渾然不覺。
“葉展,聽說你……不在省醫科大了。”朱确語氣有一絲異樣。他拉開凳子,貼着葉展身旁落座。組織了半天語言,“你到堰江市局去了?”
葉展嗯了一聲,翻過一頁資料。道:“你不是早就知道麼?”
除了羅夏那幾個大學同學,當年還有聯系的初高中同學也大都知道了葉展從省醫科大辭職的事。
朱确垂下眼,目光掃過葉展領口露出的一節蒼白皮膚,喉結滾動了一下。
半晌他猶猶豫豫地開口,試探着問:“你這段時間怎麼了?為啥又住院了?”
聞言葉展終于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朱确趕忙解釋:“我聽葉小山說的。你别誤會,不是故意的……”
葉展眉心略微一蹙,有些不自然地想轉移話題——他最應付不來的,便是别人的關心。下意識搪塞道:“沒什麼事兒。最近……降溫,感冒了。”
“這兩天江甯比堰江冷吧,你來江甯,帶的厚衣服夠不夠?你住在秦淮河那家店吧,要不我叫酒店給你送幾套厚……”
“不用,我帶了。”葉展打斷他,朝他露出個略顯尴尬的笑來,趕緊轉移話題,朝朱确揚了下手裡的資料。
“秦淮是什麼時候離開江甯的,這你知道麼?”
資料上顯示秦淮雖是江甯人,但單看茶廠的交易流水,他似乎經常到堰江出差,并且一待就是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