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冷隊，陳局讓我來……”汪尋一臉為難的神色，捏着手铐的手朝後收了收。

看到手铐的反光，葉展大概清楚發生什麼了——和他料想的一樣。

他猜的果然沒錯。

葉展站起來，抓住冷藤好像想發作的肩膀，“别為難小汪。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随後轉過頭，朝汪尋伸出雙手，沖他溫和地笑笑：“沒事兒，來吧。”

“這就不必了。”陳永按住汪尋剛從背後拿出來的手铐的手，“也不是犯人，相信葉老師會配合我們。”

他沖葉展一笑，“是吧。”

葉展也輕松地笑笑，“當然。”

“那我們快走吧，陳局也忙。”葉展率先跨出門外，熟門熟路直奔審訊室。

“等等葉老師！”愣了半天的冷藤追了出去，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葉展回頭，“怎麼？”

冷藤表情猶豫，“你肯定不……”

“冷隊就當我是吧，我知道，我會解釋清楚的。”葉展沖冷藤笑笑，“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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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江市公安局-審訊室】

審訊室裡，這一次葉展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他還是第一次坐在這兒——頭頂的強烈燈光直射下來，刺得他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

陳局已經在審訊桌前坐下了。冷藤在門口站了片刻，沉默地把燈關了一半多。

“謝謝。”

葉展擡頭對冷藤露出一絲笑意。接過他遞來的熱茶，抿了一口放在桌上，“謝謝冷隊的茶。”

冷藤剛落座打開筆錄夾，陳永發話了：“冷藤，你問吧。”

冷藤臉上少見的閃過一絲猶豫。定了定神，開口：“葉老師，你和江甯市玉葉茶廠的法人代表，朱确是什麼關系？”

“初中同學。”葉展如實回答。

冷藤：“隻是同學？”

葉展：“也是朋友。十幾年了。”

陳永：“朋友？那麼那天晚上，他為什麼要刺傷你？”

葉展短暫沉默了一陣。依舊面無異色地打量着對面陳永的神情——顯然，他們早就做了充足的調查，有備而來。

“看看這個吧。”陳永将電腦轉向他。

電腦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段監控畫面。視角很高，一半的畫面籠罩在暗影裡，像是北環東大橋下的路燈上的監控。

時間傍晚七點過半，一輛黑色的、尾門上閃爍着貫通式尾燈的保時捷卡宴開進了橋下的陰影裡。

陳永起身來到葉展跟前，按下了暫停鍵，倒退兩秒鐘，放大了卡宴車尾的畫面。

葉展扶了扶眼鏡，湊近了去看——這監控畫面比一般的路燈監控要清晰得多，明顯看得出經過了高精度銳化的技術處理。

光線明暗對比度也精細地調過了，不僅車牌号，連車身上的細節也差不多看的一清二楚，不像是市局技術隊能做到的。

“這是你的車吧，葉老師。”陳永看着他，目光捉摸不透。“這時間，正是你在河壩附近受傷的這天晚上。”

葉展點頭，“是。”

陳永繼續往回倒了十幾秒。随後畫面定格在了一輛銀白色SUV上，放大了車尾。

陳永指了指SUV車尾的牌照：【甯A·Y1231】，“你知道這是誰的車麼？”

“是我朋友，朱确的。”葉展仔細看了看，“是江甯市的車牌号。怎麼了嗎？”

陳永：“那天晚上，你追它幹什麼？”

空氣沉寂了一陣。冷藤開口：“其實……最早我們隻是查到這輛車從長江公館附近開出來，沿途出了堰城轄區上了盤山公路。後來……無意間發現葉老師的車的。”

“沿監控查，注意到你的車一直跟着它，過了轄區線。”冷藤猶豫着補充，“因為有高速的情況下，在那個限号的時間段走盤山公路的車太少了，所以誤打誤撞，恰巧就看到了葉老師你的車。”

葉展心中一沉。看來那天早晨在隊長辦公室裡，陳永對自己奇怪的試探之際，他應該已經掌握了一部分朱确的蛛絲馬迹。

“葉老師，能解釋一下麼？”

陳永目光如炬，“不管為什麼出現在河壩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明知道追的是誰，為什麼要隐瞞情況，和支隊說你沒看清刺傷你的是什麼人？”

“還有，後來你們冷隊找你問過你的行車記錄儀，你說壞了。這麼巧麼？”

葉展輕笑一聲，“陳局，既然您都知道了，還問我這些做什麼？”

“我們查過了朱确這輛車進入堰江的時間。現在高度懷疑，他和司沉案消失的秦淮、還有陳楚生，都有緊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