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她嗎?如果你喜歡她,恰好她又回應了你的愛,那隻能說明,你病得很重,你病得比别人都重,在她看來,你是最可憐的,隻有她的愛能治愈你。”
詩槐走到沈星瑜面前,第一次想起禮貌,替她添水,說話時緊鎖着她的眼睛,“這時你可别得意忘形,因為在她覺得你痊愈的那天,就會像對我、對荀榮一樣,毫不猶豫地離開,去找下一個需要她救的人。”
冒着熱氣的滾水,轉眼間倒滿水杯。
沈星瑜指尖微擡,抵住壺口,将水壺碰到旁邊,自下方擡眼,深邃眼眸同她對上,語氣意味不明: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隻有她願意當你的朋友。”
在詩槐怔愣,順着她力道放下水壺之後,沈星瑜蹙起眉頭,拿過旁邊的濕毛巾,擦着指尖,眼神厭惡地看着她。
“因為像你這樣的人。”
“根本不配擁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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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漪回來的時候,包廂裡隻剩下沈星瑜。
她還沒開口,對方無辜語氣就冒了出來:“她剛說來之前确實吃飽了,今天這頓飯隻是為了感謝你從前幫忙,所以買了單就走了,我都沒攔住。”
對這段話。
裴清漪一個标點也沒信。
她眼中浮現無奈,才剛啟唇,見到沈星瑜掀開毛巾後露出的通紅指尖,“你怎麼了?燙到了?等我下,我去問問有沒有藥——”
沈星瑜随口說沒事。
但等了半天也不見人送來東西,裴清漪說帶她去外面買藥,沈星瑜不知想什麼事,走着神,由她拉着。
剛過曲水亭,在僻靜回廊轉角差點撞到個小姑娘,對方瞧見她倆,急急忙忙把剛找的燙傷膏翻出來,說上菜太忙忘送了。
站在幹冰效果強烈、雲霧缭繞的亭台下,被假山石環繞着,裴清漪托起她手心,小心地給她塗藥。
附近飄出古筝樂曲,铮然如冬日凜風。
沈星瑜就在這時擡起另一隻手,觸碰她的眉尾。
裴清漪動作一停,看見她說話時的霧氣飄向自己鼻尖,“出門太急了吧?這裡的眉粉用得有點重。”
見到沈星瑜并不在意燙傷,反而一門心思替自己修妝,裴清漪腦袋忽然往後避了避,讓她擡手的動作落空。
在她空白的神色裡,裴清漪慢慢答了一個字:“冰。”
女生道:“你的手,好冰。”
“那你替我暖暖?”
沈星瑜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了下。
還是裴清漪反應最快,塗完藥、貼完創可貼,就捉住她雙手手腕,順着敞開衣領,貼上溫暖腰側。
大衣下的羊絨衫,薄且合身,除了傳遞溫度,還能讓人描摹腰身曲線,隻要手指微微合攏,就能将這方細腰全部掐住。
遠遠看去,是沈星瑜主動伸手去抱她。
裴清漪笑得眯起眼睛,擡頭去吹她近在咫尺的金色耳飾,“暖和嗎?”
沈星瑜表情和此刻的手掌心一樣僵硬,想掙脫她動作,又怕控制不好力道,讓她撞到附近哪裡,隻能匆匆“嗯”了聲,“好了,松開。”
但大學生正是叛逆的年紀。
非但不從她,裴清漪反而将腰身主動往前又送了送,從而讓她的掌心能滑到自己後腰處,将這擁抱變得更加嚴絲合縫。
與此同時,因為被耳飾刮過面頰,勾起癢意,裴清漪盯着那金色,看了會兒,突發奇想,張開唇,用牙齒去銜那幾縷殘餘着對方體溫的流蘇。
聲音含糊,又因為距離拉近,變得熾熱,灑在女人鎖骨附近,“松開也行。”
“你先告訴我——”
“是我暖和,還是那個跟我很像的人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