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被她逼問得格外局促,向後退到幾乎踮起腳,脊背緊貼寄存櫃,眼睛往旁邊走廊觑。
這片更衣區沒有門,也沒簾子,女管理員随時會經過。
但她越躲,沈星瑜就貼得越近,一切與宿舍陽台的畫面調轉。
腳尖繃直到極限,裴清漪忽然想到該怎麼解眼前的局面,于是她忽然擡起雙手圈住沈星瑜的脖子,主動靠過去,鼻尖碰向她下颌:
“這碗飯我明明沒吃上,姐姐怎麼能這樣說我?”
若有似無地蹭過。
鼻尖換成唇瓣。
在即将吻上去的刹那,裴清漪想,往常到這一步,自己應該就要被推開——
然而雙唇迎上去,觸碰到的卻不是明朗的颌骨線。
而是同樣柔軟的唇瓣。
裴清漪睫毛一顫,本能想要看清近在咫尺的人此刻情緒,唇齒卻在這時被探來的舌尖撬開。
渡進來的,不再是幽幽氣息,但同樣極具存在感,将她口腔裡每一寸,都反複打上烙印。
她搭在沈星瑜後頸的手掌,滑落至肩頭,改為推拒。
這舉動卻好似惹惱侵略者,女人動作微停,而後卻銜着她軟舌,如同将軟肉撬出堅硬貝殼,要将她徹底拖入自己地盤,肆意欺負。
“唔……”
從未經曆情事的女孩發出示弱聲,失去掙紮力氣,掌心落到身側,泛紅的指尖無力地去抓冰冷櫃門,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濕漉漉的汗痕。
腦海中盤桓的人和事都被擠開。
裴清漪隻能叫出她的名字,“沈星……瑜……”像制止,也像告饒。
小鹿般的眼眸變得迷蒙,好像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但欺負着她的人卻很清醒。
知道裴清漪是第一次丢下被救者不管,所以有意幫她戒斷這種被依戀的瘾,刻意用這場親昵讓小孩招架不住,甚至還用其他話題轉移她注意力:
“現在讓你吃上了,你隻能惦記我。”
沈星瑜拉開雙唇距離,拇指揩去裴清漪唇邊拉長的水色,卻不挪開。
“你救了她的命,她的命是你的。”
指尖替代嘴唇,按上殷紅嘴角,“而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
對上裴清漪仍舊沒緩過來的懵懂神色,沈星瑜慢條斯理地抛出話題,甚至故意設下陷阱,“現在,再想想,剛才應該選我,還是詩槐?”
腦袋混沌時,人總會習慣複述問題裡帶名字的那個。
裴清漪“詩”字還沒出口,剛剛安然躲回齒後的舌頭就再次被捉住。
更衣室門在這時傳出另一道開門聲。
裴清漪避無可避,合攏牙關,在她白玉般的手指上印下齒痕,但沈星瑜卻不知痛似的,彎了彎唇,重新靠近她,“嗯?你說什麼?”
遊客的談笑聲逐漸趨近這片區域。
無論是停在更衣室,還是直奔水療區,都會看見她們。
裴清漪喉嚨滾動,卻無法用軟舌驅逐強硬的侵略者,她隻能紅着眼眶,含糊囫囵地說出沈星瑜要聽的話,“選……你……”
看着小孩被欺負的可憐模樣,沈星瑜的理智姗姗上線,提醒她不要過度幹涉裴清漪的命運,這個時空的裴清漪不應該和她有這樣多的交集——
但這聲音很快被直面裴清漪墜海的恐慌壓下。
一秒後,沈星瑜逼近,語氣變得更惡劣:“沒聽清呢。”
“沈、星、瑜……嗚……選你……”
“再說一遍。”
“選……沈星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