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榜上低階者要向高階者挑戰,當面發出的戰帖會自動進入高階者體内,高階者必須應戰。
若低階者挑戰成功,便可取代被挑戰者的榜位。
反之高階者也可向低階者下戰帖,但低階者有權選擇接受或者拒絕。
鬼卿可不認為牧清洲相較于他而言,會是處于低階者的位置。
看樣子牧清洲不僅是高階者,還是一個可以突破登雲榜限制的高階者!
但越是如此,便越是激發出了鬼卿無窮的戰意。
可就在他準備出手之時,眼前的牧清洲卻開始身形晃蕩,如同水中漣漪一般渙散暈開,緩緩消失不見。
看着四周攏起的霧氣,鬼卿知曉這是牧清洲開啟了防護水域。
也不知是當真瞧不起他還是過于自負,牧清洲竟會選擇如此一招定勝負的方式。
化身為陣,他攻他守,攻破他勝反之他敗。
牧清洲明知他修的是無畏戰道,還放任讓他發起攻勢。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他的至強刀擊。
鬼卿沒有小瞧這看似毫無波瀾的水域,他小心謹慎地閉眼凝神,直接喚出了本命靈器——靈刃刀。
刀刃暗沉無光,四周的溫度卻陡然升高。
靈纖纖擡頭向空中望去,隻見鬼卿周身散發的濃郁火靈和水域中的水靈産生了強烈的碰撞,但整個水域依舊牢不可破。
四散亂擊的火靈皆在碰到域壁的刹那偃旗息鼓,化為絲絲縷縷缥缈的霧氣霎時蒸發。
然而這些火靈也隻是鬼卿手握靈刃刀散發出的零星戰意而已。
隻見他雙手握刀将其置于身側,眼眸倏然睜開,瞳仁裡竟幻化出了實質性的火焰。
刀身燃起了熊熊烈火,鬼卿以腰帶臂一刀揮出,劃出一道彎月似的火刃直擊水域陣眼,頓時水域之内烈焰四射氣浪翻天。
“牧清洲!”靈纖纖的心随着鬼卿的一擊懸到了嗓子眼。
水域的邊際被這一刀斬出了裂口,她甚至感受到了從那裂縫中竄出的熱浪,“你到底行不行啊?”
水域的裂口逐漸擴大,靈纖纖忐忑不安地瞅向不知何時回到她身旁的牧清洲。
可她卻因這一眼,完美地錯過了水域刹那閉攏的瞬間。
“大師姐,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千萬不要随意質疑一名男子行不行。”
水域反撲着将熱浪盡數吞噬,又凝結成數不盡地冰棱,從四面八方向鬼卿旋飛而去。
瞳孔中的火焰不知何時已被熄滅,冰尖直抵面門。
鬼卿深幽的黑仁中,映出了逐漸放大的透白耀斑。
就在那冰尖即将刺破他鞏膜的瞬間,無數冰棱霎時炸為粉碎,盡數化為虛無。
鬼卿逃過了緻命一擊。
可即便如此,他也因強行壓回體内的火靈憋出了重傷。
就因靈纖纖的一句話,牧清洲直接提前結束了這場,于他而言猶如兒戲般的挑戰。
原本他并沒有傷人的打算,可誰讓某人等不及了呢。
“嘭”地一聲,一道黑影重重砸落在地。
靈纖纖聞聲望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長大了嘴巴。
剛剛還氣勢磅礴的挑戰者,如今正一動不動地癱倒在深坑裡。
“他沒事吧……”雖然鬼卿是敗了,但這挑戰一事,終歸也講究個點到為止。
若是就此鬧出人命來,那未免太過殘忍無情了。
“他好的很。”牧清洲連半個眼神都沒施舍,他倒是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有這等潛質。
帶有靈刃刀本源的攻擊烈焰,被水域強行逼回了鬼卿體内。
可他本該無法承受的經脈不僅沒有爆裂,反倒是陰差陽錯地激活了心脈深處的火靈之根。
靈纖纖将信将疑地走到了深坑邊。
坑内衣衫褴褛的鬼卿依舊是渾身漆黑,不過此刻的黑,是當真有些慘不忍睹。
“這人都燒成黑炭了,還好得很?”靈纖纖嘴臉微抽,許是她眼拙得厲害,實在是看不出這半死不活的人好在哪裡。
要不是見他胸膛還有些細微的起伏,靈纖纖當場就要拽着牧清洲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而此刻的鬼卿确實不太好,他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雖然他所習乃上古火靈,尋常火焰入體根本無法傷他分毫,但偏偏這次反噬的,是靈刃刀的本源之炎。
兩者在水域的威壓之下雙雙撞入體内,險些撕裂了他的經脈。
而戰帖契約也在那瞬間被強行解除,可見這一戰是他敗了,敗得幹脆至極。
鬼卿靈力失控氣閉墜地,體表也被焚地七零八落。
本以為一生修行就要在此終結,卻沒想到最後緊要關頭,他竟突破了某層壁障,參悟了向往千年之久的人刀合一。
突然晃眼的大白牙花子加重了靈纖纖心中的顧慮,都變成這樣了,這人竟還顧着傻笑。
看樣子當真傷得不輕,許是剛剛那些冰渣都進腦子裡化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