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了眉頭,煩躁地輕碾了幾下地上的枯葉,又略帶忌諱地收回了腳,“長嬴師兄你為何不讓她們跟着我們,放在眼皮子底下總比讓她們躲在暗處好吧,說不定此刻她們正躲在哪裡,等我們出力擊殺妖修後再跳出來坐享其成呢。”
“靈姑娘她們不是那種人。”藍星月聽不過去,在邊上低聲嘟囔了一句。
一旁的弟子随即出聲制止,“無雙師兄和長嬴師兄師兄說話,哪裡輪得上你插嘴。”
“都别吵了。”赤長嬴巡視了一周,見一行人一個不落,還都七七八八恢複了不少,心裡這才松了口氣。
畢竟他這次帶領出行的門族弟子,除了藍星月外,其他皆為各峰的頭部弟子,若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到時各峰峰主嘴上不說,也免不了要徒添各峰之間的芥蒂。
“她們向北出林了,似乎急着趕去靳窪村。”
赤長嬴随口和青無雙解釋了句,話題便又回到了正事上,“你們追到此處,可是探到了那妖修的蹤迹?”
“長嬴師兄。”方才攔阻藍星月的那名弟子起身,指向一處開口回話,“我們随着蠍妖受傷洩露的金妖之氣一路追随到此,再往前去很可能是到了它的老巢了。”
此人是辰光峰的三師兄辰暮軒,一行人中除了赤長嬴和青無雙外,也就屬他的位份最高。
一道火靈之氣從赤長嬴體内躍出,帶着點點烈焰火星直沖林中朝着辰暮軒所指的方位探去,随着靈氣探入得越深,赤長嬴的面色變得愈發凝重。
難怪青無雙會帶着他們停留在此處等他,前方的瘴氣越來越濃,就連他使出的三成火靈之氣都未能探得全貌。
“星月師妹,你可有感知到什麼異常?”赤長嬴突然發問,在場衆人俱是一愣。
也不知為何長嬴師兄會單獨問一個修為最弱的外門弟子,難道就因為她是修習的金靈之氣?
可辰光峰的暮軒師兄也是修習的金靈之氣啊,修為還足足比藍星月高出了三階。
“我……我……”藍星月重傷初愈,體内的靈氣才堪堪恢複了二三成,可長嬴師兄點名道姓地問她,她也隻能硬着頭皮朝林中散出了些許金靈之氣。
她将金靈之氣探入林中,卻被瘴氣盡數籠住,任她如何凝神操控,都無法再進半寸。
藍星月嘗試了數次皆是無果,隻能搖頭如實說道,“我的靈氣根本無法探入瘴霧之中,感知不到任何異常。”
“長嬴師兄,問她有何用?”辰暮軒不解道,“我先前已經感知過了,越到瘴霧深處,金妖之氣就越濃烈,那蠍妖肯定躲在裡面。”
赤長嬴陷入沉思,他們此番出宗,本是為了去聖藥谷替門主求藥,但就在準備動身的前一刻,天機長老突然推演出了異寶的機緣。
上次天機長老出閣,還是為了祁斛山異寶一事,而這次異寶的線索洽巧就在聖藥谷延。
如此一來,他們無上門若能在此次去往聖藥谷的途中成功奪取異寶,便可謂順勢而為,天命所歸,别的宗門也無法對其诟病。
赤長嬴還記得,藍星月是在他們臨行前才突然被安排加入的,對此當時的他也很不理解,畢竟以藍星月的修為,跟着他們隻會是個累贅。
但峰主卻告訴他,藍星月是此次獲得異寶的關鍵所在。
因為整個無上門隻有她所習的金靈之氣是最為特殊,而此次将要現世的異寶則與金靈之氣有着莫大的關聯,隻有藍星月體内的金靈之氣會對異寶産生本能的特殊感應。
峰主還特地關照,這個消息切勿讓其他峰的弟子知曉,屆時赤陽峰便會有更充分的機會拔得頭籌。
所以此行途中,赤長嬴務必要保全藍星月的周全,就算想棄之不顧也要在他見到異寶現世,成功鎖定之後。
他先前對蠍妖大打出手,也是因藍星月稱她在蠍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息。
赤長嬴知曉辰暮軒所言也絕非作假,蠍妖定是藏匿在了這瘴霧深處,可藍星月又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赤長嬴一時犯了難,混亂的腦中卻不知為何突然不合時宜地閃過了靈纖纖的身影和話語。
他又想起了剛剛青無雙所說的那番話。
看着被靈纖纖所救的藍星月,赤長嬴忽然覺得,他放任靈言宗的兩人離去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
“你們都在這等着,容我先進去查探一番。”
赤長嬴抛開了腦中那些莫名的想法,飛身閃入瘴霧之中。
與其胡亂猜測,不如眼見為實,究竟事實如何,待他進去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