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修為,依舊卡在離煉虛期臨門一腳的地方,紋絲不動。
牧清洲渡劫期的修為就是非比尋常。
靈纖纖踹了幾腳積雪。
心想若是往後一言不合,牧清洲說走就走,她倒是想追都追不上。
靈纖纖突然有些理解,當初小師妹盼望着牧清洲留下,又懷有忐忑的心境了。
不過換而言之,既然牧清洲說此處沒有危險,那她所感受到的氣息,應當也沒有無威脅可言。
靈纖纖獨身一人向鎮中走去。
來到了一座屋前。
整個鎮子裡她反複探尋,隻有這戶人家裡面,還有着微弱的氣息。
也不知道小師妹究竟跑哪去了。
靈纖纖心中紛亂,剛想上前敲門探問,一道人影突然從屋邊竄出,直直地向她撞來。
她下意識地抵擋。
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撞到了她靈氣上,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可又立馬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張開瘦弱的臂膀,将靈纖纖攔在了屋門口。
“不許帶走我爹!”
靈纖纖撤下了靈氣,這下發現攔在她身前的,約莫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也是是因常年在這極寒之地生長,許久不見暖陽日照,這少年露在外面的臉和手,竟生得無比雪白,一抹微紅的唇,襯得微挑的眉眼格外俊俏。
他瘦小的身子擋在屋門口,連帶着深棕色的瞳孔都在微微震顫着,也不知道是寒氣所擾,還是見到她靈纖纖害怕。
她靈纖纖何時變得這麼可怕?
看着眼前的小少年,靈纖纖突然想到了遠在靈言宗的靈寶。
按牧清洲之前說的,靈寶與她修為相通。
隻要她修為能到破丹結嬰,那靈寶就可以祛除體内的妖氣蘇醒過來。
如今她的修為已穩固在合體後期,按道理靈寶也早該醒了……也不知他長大後,會是何種模樣。
“我不是來帶走你爹的。”靈纖纖不知道這鎮子上都經曆了些什麼,但看眼前這個少年如此防備的模樣,應當是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是來尋人的,小家夥,除了我之外,你近日還有沒有見過其他外鄉來的女子,大概比我矮一點,穿着一身淺紫色的衣裙。”
靈纖纖一邊用手比劃着,一邊好聲好氣地詢問道。
那少年一臉狐疑地看着她,聽聞她來尋的人也是漂亮女子,頓時眼中的警惕之色更甚。
能來他們雪緣鎮的漂亮女子,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沒見過,我們雪緣鎮已經半個月沒有外人來過了,你快走吧!”
就在半個月前,雪緣鎮來了好幾個漂亮女子,她們聲稱雪緣鎮即将要面臨天劫,屆時雪山傾塌,整個雪緣鎮都将不複存在。
也不知她們是如何說服鎮長的。
最終她們帶走了鎮上的所有人,唯獨他和他久病未愈的爹爹被留了下來。
他娘親臨走前,還給了他幾副藥,讓他熬給他爹喝。
說此時他爹久病未愈,不宜舟車勞頓,待半個月後,他爹便能靠着藥物恢複大半,到時自會有人回來接他們一同離開。
那天正好是初一。
他晚上偷偷跟着娘親那些人跑了許久,直到跑到了鎮子後面的廢谷内。
他曾聽聞,雪緣鎮的女子隻要能朝着初一和十五的月亮,穿過那座廢谷,就可以尋到住在月宮裡的仙人,聽說仙宮裡住着的,全都是些漂亮的仙女姐姐。
可是雪山之地,風雪肆虐,要想迎着風雪穿過那廢谷,根本不是常人可行之事。
一開始他還以為,那些漂亮女子都是月宮下凡的仙女,要來帶領她們雪緣鎮,逃離那所謂的天劫之災。
可當他躲到以前爹爹帶他打獵時躲藏的暗屋,偷偷向谷内瞧去時,卻看到了他令他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那晚他連滾帶爬地跑回來了家,發誓絕對不能讓那些人把他爹也帶走。
“你爹似乎……”靈纖纖在門外站了片刻,屋内的氣息時強時弱,時輕時重,仿佛命懸一線,下一刻就要魂歸西去,“受了重傷?”
“對,我爹重傷不治,不能離家半步,你還是快走吧!”見靈纖纖竟能不入門,就知曉他爹身體抱恙,雪澤心中焦急更甚。
他沒好氣地說道,“不勞仙人費心我們父子倆了,若是躲不過天劫,那也是我們的命數。”
隻要能熬過今晚,他就可以帶着他爹離開此處。
雪澤沖着靈纖纖呲起了牙,原本圓潤的小牙竟隐隐幻化出了尖刃。
“阿澤……”一聲微弱的呼喚,喚醒了差點迷失自我的雪澤,“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