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如何知曉木靈之氣的?”雪隐煊既然能說出此言,想來紫蓿定是到過此處,但靈纖纖不喜被他人拿捏,若是對方不願明說,她也不願在此多加耽擱。
見靈纖纖轉身就要走,雪隐煊急忙出言挽留,“我沒見過,但皎月宗之人帶全鎮人離去之後,有道陌生的氣息跟着追上去了,我知曉她們去了哪裡,若當真是你所尋之人,那我也能為你指條明路。”
“許是當真受了白狐心頭血的好處,我在那氣息中感受到了極北之地從未有過的生機,所以便大膽猜測是木靈之氣。”
“我的不情之請也并非難事,隻是想你去那地尋到人後,可以将阿澤娘救出來……”
雪隐煊一口氣将心中所想全盤托出。
雪澤聞言心中大驚,“阿爹,難道阿娘也會有危險?”
那天晚上他明明聽到那些人談論,說那些被帶走的女子,都要好生照料着。
“我隻是不想她被皎月宗鉗制,棄情絕愛忘記我們父子,往後都成為她們皎月宗的傀儡。”
皎月宗還有着控制凡家女子的秘辛?
這男子知曉的事,還真不少。
“若小家夥的娘在皎月宗無足輕重,救她出來也并非難事。”靈纖纖如今隻想快些找到小師妹,“所以她們究竟去了何處?”
“你帶我前往廢谷,把我交給皎月宗,這樣就可以進入她們的宗門陣法之内,你所尋之人,不出意外應當也在那裡。”
此言一出,就連心生不耐的靈纖纖心裡都咯噔了一下,“你要去自投羅網?”
“若是你将意欲逃跑的我,抓回了皎月宗,她們勢必要承你的情,到時你隻不過想讨要一個婢女,想來她們也不會拒絕。”雪隐煊自顧自地說着,将一場戲給安排得明明白白,末了還補上一句,“這樣你想進去找人,也會方便得多。”
“咚”的一聲,雪澤突然跪倒在了靈纖纖面前,他雙目赤紅,忍淚懇求道,“我知曉你也是個有本事的,能不能救救我爹娘。”
“阿澤起來!”雪隐煊見雪澤下跪,竟強撐着下地将他拽了起來,一時情急口無遮攔道,“我不會死,我會回去尋你們的。”
雪澤根本不相信,“阿爹你就别騙我了。”他起身扶穩了雪隐煊,擡手粗魯地抹掉了眼底的淚迹。
靈纖纖還沒來得及深究雪隐煊說的法子,一旁的雪澤突然雙耳靈敏地動了動,随即臉色驟變,“有人來了。”
難道是牧清洲回來了?
靈纖纖忙想轉身出屋,可還沒邁出步子,就察覺到三道冰寒的氣息往這飛速趕來。
沒想到那小家夥的感知,竟是比她還要靈敏。
不出意外,此次前來的幾人,定是皎月宗派來帶走他們父子倆的人了。
“走!”
情急之下靈纖纖也顧不了那麼多,她擡手将一道木靈之氣打入了雪隐煊的體内,在雪隐煊震驚的目光下招呼着雪澤朝屋後走去,“你快帶着你爹走。”
雪隐煊體内多年的舊傷,竟在木靈之氣的修複下痊愈了大半,他愣怔地站在原地,似乎不明白靈纖纖此舉意欲何為。
“你放心,若是碰到你家夫人,我自會救她出來,就是不知我該如何認出她來。”反正她和皎月宗八字不合,多兩比筆賬也不算什麼。
“我娘叫溫蓮。”雪澤搶白道,“她下颚左側有一朵雪蓮,本是當初救雪狐所傷,後來我爹給我娘在傷處,紋上了一朵雪蓮。”
“我知曉了。”靈纖纖目送雪澤帶着雪隐煊從後門離去後,轉身離開了屋子。
不消片刻,三名女子駐足到了屋前。
一藍衣女子進入屋内不久,立馬退了出來,“他們不見了。”
“還真敢跑,這麼大雪,一個孩子帶着一個傷病,又能跑多遠呢……”領頭的紫衣女子剛想下令分頭去追。
一道人影從她們身邊閃過,頓時不見了蹤影。
“誰!”三人朝着人影追去,追到半道,領頭的紫衣女子終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我們上當了。”
靈纖纖跑跑停停,忽悠着三人往廢谷的方向跑了許多回頭路,眼看前面就要深入廢谷之地了,身後的氣息終是徹底消失,想來是發現自己被騙又回雪緣鎮抓人去了。
靈纖纖總覺得那對父子并非常人,她與他們不過萍水相逢,能幫他們争取到些許時間,也算仁至義盡。
最終能不能逃過皎月宗的追殺,還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離開雪緣鎮的時候,她同時向紫蓿和牧清洲發出了傳訊,可是如今她都跑到廢谷了,還是沒能等到回應。
她在鎮内也耽擱了不少時間,牧清洲沒有回來,紫蓿至今下落不明,她也不能再傻傻地等下去,倒不如往雪隐煊所說的廢谷内碰碰運氣。
靈纖纖不再猶豫,踏進了廢谷的地界。
谷内仿佛察覺到有人闖入,突然加劇的風雪,呼得靈纖纖措手不及。
這風雪來的猛烈又突兀,不似天氣驟變,倒更像是陣法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