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曉那是情急之言,你也不必記挂在心。”靈纖纖笑着拒絕,“既是傳家之寶,理應放在雪澤身上。”
靈纖纖深覺此番在極北之地,能陰差陽錯的得到土靈之源,已是足夠幸運。
“這……”雪隐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靈姑娘大方不計較是靈姑娘心善,但若能淺等片刻,待阿澤出來交予你自是最好……”
“那寶貝可以隐匿氣息、改頭換面……”
當初雪隐煊一意孤行,執意離谷而去,還心甘情願的讓狐族的幾位大祭司,合力封印了他的血脈之力。
當時夢影給他了一枚雙色的靈珠。
稱之可在關鍵時刻隐匿他的氣息,讓他徹底改頭換面,且夢影也能随之聞氣而來,将他帶回無影谷去。
那日在雪緣鎮與靈纖纖分别後,雪隐煊就是憑着那枚靈珠,讓雪澤成功躲過了皎月宗的追捕,尋到了夢影回到了無影谷。
而如今他極力挽留靈纖纖,也實屬存有私心。
之前靈纖纖在皎月宗替他和溫蓮療傷的手法,他還曆曆在目,那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想來要是阿澤在雪池中遭受重傷,靈纖纖見了應當不會坐視不理。
“隐煊……”溫蓮對雪隐煊的支支吾吾有些不滿,“你直接和靈姑娘說清楚又有何妨?”
他們都看得出來靈纖纖着急離開。
正因如此,雪隐煊才怕她不願留下幫忙,于是就想用應允的寶貝勸說她留下。
況且那寶物,也着實該如約贈予她才對。
可誰知靈纖纖不管他雪隐煊怎麼說,都隻是笑着搖頭,似乎對那寶貝半點不感興趣。
畢竟雪隐煊所說的那些,靈纖纖現在想做到,皆是易如反掌,又何必白白浪費了他人可以保命的寶貝。
靈纖纖對所謂的寶貝不上心,但溫蓮之言卻讓她停下了腳步,想來雪隐煊在這個時候提及寶貝,許是還有他事所求,“你們有事但說無妨。”
“靈姑娘。”溫蓮上前想伸手牽住靈纖纖,但手伸到半道兒還是悻悻地放了下來,“之前在皎月宗時,還多虧你出手相助,我知曉你是個有本事的,如今阿澤在裡面生死未蔔,我們在這無影谷又尋不上半點可靠之人,萬一阿澤要是出來時受了重傷,再遇上些居心叵測之人,我這個當娘的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
方才雪隐煊遲疑着說不出口,溫蓮還多有責怪之意,如今她自己開口,才方知求人一事,實在是有些叫人讷口。
“如果您能在阿澤出來後施以援手,此等大恩大德,我們一家定然沒齒難忘。”溫蓮說到最後,竟是要朝着靈纖纖跪下,還好靈纖纖眼疾手快地扶穩了她的身子。
此情此景不免讓靈纖纖想到了當初她初下靈言山,在山間碰到的李娆母子。
其實讓她出手救治雪澤,原本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
“雪夫人不必如此,若是雪澤受傷,我替其療傷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但是……”靈纖纖如今體内靈氣虧空殆盡,無影谷内方圓千裡又無絲毫可用的靈氣,“如今我體内靈氣虧空,恐怕就算有心,也實屬無力了,況且也不知雪澤到底何時可以出關,我們也不能無止盡的在此處等下去。”
靈纖纖所言不無道理。
溫蓮雖不明白靈纖纖所言其中靈氣的奧義,但也聽出靈纖纖這是拒絕了他們。
“唉。”溫蓮無奈歎氣。
雪隐煊上前将其摟入懷中,稍稍握緊了溫蓮的肩頭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放心,總之有我在這一日,谷中的那些狐族,就不敢光明正大的造次。”
“話雖如此,但承諾于靈姑娘的東西,還請靈姑娘到時務必收下。”雪隐煊轉頭和靈纖纖承諾,“若是你們當真急着離開,我們也不好再做強留,但等雪澤出來後,我們定會尋個機會,将靈珠親自送到你們靈言宗。”
“既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太過推辭未免顯得不近人情,“你們留步。”
靈纖纖原意盡快離去的步子,這會兒反倒慢了下來,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宮殿之内……
她是真心希望雪澤能通過考驗,在狐族占有屬于他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不是靠着雪隐煊的庇佑,還要被那些狐族之人瞧不起。
“師弟,我們走吧。”靈纖纖輕聲出言。
雪隐煊夫婦倆也攜手向殿内走去,此刻他們除了等待别無他法。
“叮鈴~”
突然一聲清脆的鈴铛聲,從無影宮深處傳來。
那聲音明明細弱蚊蠅,但鑽入靈纖纖的腦後後,它竟然開始無限回響……
“叮鈴~”被鈴聲所擾的靈纖纖停下了步子,她忍不住搖晃了幾下腦袋,企圖将愈發雜亂的聲音從她的耳中甩出去,“什麼聲音?”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鈴铛的聲響?”靈纖纖轉身望去,可牧清洲和雪隐煊夫婦卻都是一臉莫名的模樣。
“靈姑娘你怎麼了?”溫蓮好心上前詢問,“我們沒有聽到你所說的鈴铛聲啊。”
“可是……”話語間,那逐漸炸裂的鈴铛聲已經在靈纖纖腦中響了不下六聲,難不成那鈴铛聲就她一人能聽到?
雪隐煊看了眼面色驟變的靈纖纖,又轉身向殿中望去,他有些不敢确信地問道,“不知靈姑娘聽到了幾聲鈴铛響?”
“六聲……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