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音樂似乎寂靜了一瞬,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離得近的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說好聽點,這位林大小姐是家裡有錢所以脾氣自由自在的,也沒人管。
說難聽點,林大小姐堪稱是這裡的常駐痞子,順她心意還好,倘若逆了……
上次那個被灌的當場吐血進醫院的,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後怕。
陸珂一眼認出來這位給自己出頭的人是誰,她試圖拽着阮盛意後退,但死活都拉不動,女人就維持着她那微微折腰的姿态,竟真的将林大小姐壓下去了一頭。
蓦地,林大小姐勾了唇:“這位女士,您要勾搭那位小姐?”
阮盛意忽然覺得很沒意思,直起腰,反手握住陸珂的衣袖,“别把誰都想的和你一樣愚蠢。”
隻會拿着家裡的錢揮霍無度,在彩光燈下扭自己那個不知道有多過時的衣服和腰,還沾沾自喜,引以為傲。
愚蠢至極。
阮盛意輕嗤一聲,擡手便将手中的酒瓶子狠狠砸到地上,玻璃碎片炸了一地,逼着衆人不得不讓出一條小路。
就連陸珂都被吓傻在原地,愣愣地被她拽着,向外走去。
“等等。”桀骜的人單手叉着腰,斜看眼看她,“砸個酒瓶子就想走?她……”挂着戒指的手松松指向陸珂,“未免也太便宜了點吧?”
“瞧不起誰呢。”
阮盛意哼笑着看她,“你想怎樣?拼酒?”
“用手……”手指垂落,點在玻璃碎渣上,“把這兒撿幹淨。”
“如果我不呢?”
“那……”
陳越歆忙擠進來,隔在兩人中間,看似中立卻偏向了阮盛意這邊,帶着幾分谄笑道:“給我這個店一個安分的晚上吧兩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這樣,林小姐,您今晚的消費全免,好不好?”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身後兩人向圈外帶着。
林斯沐本就懶得理會,她今晚湊這份熱鬧也不過是因為看到了陸珂,難得能羞辱一下那個女人周圍的人,她如何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誰料有個腦子有毛病的,居然敢橫插一腳,可真是無聊。
她擺了擺手,“随你吧,走了。”
“林小姐慢走,慢走。”
林斯沐抓過自己的衣服,随意地撸着頭發,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冷漠到有些陰毒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偏過頭,越過陳越歆的肩膀看向今晚這橫插一腳的人,但那人目光平和且淡然,隻有幾分不知從何處來的蔑視看得人極為不爽。
可能方才是她的錯覺?
林斯沐冷哼一聲,雙手插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随着她的離開,店内登時空落了一半。
陳越歆抓着兩個人進了後面的休息室,将阮盛意直接按倒在椅子上,恨鐵不成鋼道:“祖宗诶!你到底要幹什麼?!”
阮盛意擡眸看她,平聲道:“她姓林?”
林斯羽也姓林。
而且,蕭溫妤第一次出現時,陸珂就說是在樂鑫碰到了“那個人”。
是她?這個太妹?
阮盛意回憶了一下。
還算好看,但實在是太過……太妹了點。
但是,沒她好看。
陸珂摸了摸腦袋,“你不認識?”
不認識為什麼要替她出頭?
她還以為阮盛意是為了她家溫妤出的頭呢。
阮盛意無辜看她,“要認識嗎?”
陸珂話到嘴邊,想起來蕭溫妤的叮囑,生生将話頭咽了下去,但又覺得以阮盛意的腦子肯定已經猜到了這人的身份,不說又有些欲蓋彌彰,以緻于糾結萬分而痛苦萬分。
甩了甩手,“走了,謝謝阮老闆。”
阮盛意:“站那兒。”
陳越歆:……?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可是,她記得那個姑娘不是栗棕色長發嗎?這個怎麼看都不像是啊。
陸珂:“我什麼都不能說,你别問。”
阮盛意:“……”
她在心底暗罵一聲,掙脫陳越歆的壓制,大跨步走到陸珂前面,靠身高優勢擋住她所有的視線,冷冷道:“那是蕭溫妤的前妻,我剛幫了你,不該有點回報嗎?”
陳越歆還保持着扶着人的姿勢,徹底僵在原地——
橋豆麻袋?!前妻?!她聽到了什麼?!她不會被滅口吧……
不過,她這學生喜歡的人叫蕭溫妤?還挺好聽,嘿嘿。
陸珂微仰頭看她,道:“我以後會乖乖隻去你那邊消費的,可以嗎?”
“不可以。”
陸珂認命歎了一口氣,“對!那是蕭溫妤的渣滓前妻,林斯沐林大小姐,如你所見是個纨绔,但是也很會追人。她和蕭溫妤是大學同學,她是蕭溫妤的學姐,大一級,那會兒表現的還是個正常人,後來發現是個腦殘。”
“夠了吧?”
阮盛意繼續逼迫:“她們為什麼離婚?”
“因為林斯沐PUA溫妤,還強迫她必須放棄一切工作回歸家庭,最嚴重的時候甚至連手機拍照都不行。”
強迫那麼熱愛攝影的蕭溫妤放棄攝影,甚至連手機拍照都不行?蕭溫妤那個哪怕是隻吃一點點吃的都能撐過一天的破性子,但凡有一點餘地,應該都不至于走到離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