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這樣,為什麼會這麼痛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貴子痛苦地捂着頭,口紅和鏡子落在地上,她滿臉淚痕,腦海裡一直一直回憶起冰的模樣,冷漠的,帶笑的,溫柔的……
“冰!”貴子拼命搖頭,不是這樣子的,冰也喜歡她的對不對。沈沫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其實貴子到底喜歡她什麼呢?明明,是那樣随意的态度啊。
沈沫歎息,隻覺得自作孽不可活。
眼看着冰越走越遠,就好像,要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裡,貴子一陣恐慌,不要,她不要這樣子。貴子踉跄着追過去,靠在那個男人的背上,她害怕被拒絕,連抱住他都不敢,如此卑微。
鼻尖依然彌漫着淡淡的冷香,卻沒了那晚的溫暖,冷徹心扉。
她擡頭,滿是痛苦悲傷,“我是為你而戰的,才忍下了痛楚和恐懼,可是你……”
沈沫偏頭,打斷了對方的話,“貴子,我很感謝你。”感覺到背後的濕意,她心裡有些沉重。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這樣糟蹋别人家的心意,實在是太渣了啊。
“我想要的不是聽你說這些,我想要的是……冰,是你啊。”貴子拼命搖頭,她後退了一步,看着冰的背影,渴望他會回頭,和以前那樣,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安慰她。
可是……沒有。
男人的背影寬厚而可靠,卻不屬于她。
好吧,看來要下一劑猛藥了,沈沫緊繃着臉,沒有回頭,聲音冰冷無情,“喜歡我,是你事情,與我無關。”嗷,渣男啊。
“過去的事情,忘了吧。”
忘了我吧妹子,她真的不攪姬啊。
熟悉的冰冷的嗓音,無情決絕,仿佛當初感受到的溫暖,都是幻覺。渾身的力氣像是全部被抽掉,貴子跌坐在地面,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從頭到尾,都隻是她一個人的幻想嗎?
視野裡,冰的身影消失不見,像是真正的,要從她的世界抽離。貴子擡頭望天,神情空洞,這樣的世界,是真實的嗎?騙人,為什麼,隻有她一個人,會這樣痛苦。
教堂裡,結婚的新娘和新郎,笑得那樣幸福。
貴子哭着哭着,笑了,其他的人,憑什麼幸福。
有什麼東西,壞掉了。
……
“為什麼貴子都沒有來啊。”林碰了碰臉上的傷口,龇牙咧嘴,“沒有貴子,感覺困難了好多。”連他這個站在最邊緣的都受到了波及。
“沒有貴子,我們也消滅了魔幼蟲。”沈沫神色冷凝,聲音更顯得冰冷無情,“當初把貴子拉下水,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不是嗎?”
雖然艱難,但是還是可以做到,為什麼要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拯救什麼和平。
“你在說什麼啊,冰,沒有了貴子,我們……”豪皺眉,靈騎士和伯琍缇亞一體化,産生新的力量,不會消耗靈騎士本身的靈。
就算他們靈騎士也能将醒來的魔幼蟲殺死,耗費的可是自身的靈。即便是靈騎士,沒有了靈,也是會死的啊。
那麼,一體化産生的靈,從哪裡來呢?既然不消耗靈騎士的靈,那麼,就隻有從伯琍缇亞身上獲取嗎?沈沫不願深想,或許這是特殊的力量體系,和她想的那樣不一樣。
不然,他們,就是在間接的謀殺。
“冰,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螢站了出來,這次戰鬥,他的手臂被魔幼蟲傷到,鮮血淋漓,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第一時間處理傷勢,反而關心冰的情況。
這樣的冰,讓他覺得,有些不安。螢皺眉,雙眼盯着眼前的男人。
沈沫扭頭,低垂着眼,“沒什麼。”難道說她傷害了妹子的心,一時間不敢面對她嗎?沒有在戰場看到貴子,說實在,她心裡還是松了一口氣的,要真見面了實在尴尬。
這樣也好,貴子就不用壓抑自己,強忍着害怕,和怪物戰鬥了,一切都會恢複原來的樣子。
“每次都是這樣,你為什麼什麼都不願意說。我們是夥伴不是嗎?”螢神色平靜,聲音卻隐藏着深深的怒意,他自以為是最了解冰的人,現在卻完全看不透冰的想法,明明,他們是摯友啊,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沈沫嘴唇微動,幾乎要和盤托出,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畢竟這對另一個當事人不太友好,本來就是她和貴子兩個人的事情,弄得大家都知道,就更渣了。
“沒事,别擔心。”
……
貴子緊抓住衣角,抱住自己,騎士們都沒有發現,貴子其實來了,隻是沒讓大家看到而已。
看到大家受傷,她也會忍不住想要沖出去。
貴子蹲在角落裡,淚流滿面……可是啊……原來,她不是必不可少的啊。
【沒有貴子,我們也消滅了魔幼蟲。】
【當初把貴子拉下水,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不是嗎?】
原來,沒有她,大家也可以做到嗎?
貴子突然覺得很冷,很冷。
騎士們都紛紛離開了,貴子才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她失魂落魄地在街上遊走,像個孤獨的幽靈,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連喜歡的人也……
可悲又可憐。
等貴子晃過神來,才發現,又到了那個教堂。
她踉踉跄跄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教堂空蕩蕩的,光透過磨砂的玻璃,飛入教堂裡,帶着朦胧的暖色。貴子走過中間的走道,正中間的神明塑像憐憫而慈悲,屋頂是各種壁畫,看起來神聖莊嚴。
貴子神色麻木,在這安靜無聲的教堂裡,她才敢小聲地說出她的心聲,少女低垂着眼,額前的頭發遮住了她的雙眼,“我不要……”我不要離開冰,我不要這樣的世界。
好痛苦……
暗黑色的迷霧籠罩着少女,教堂外的天空,彌漫着不詳的灰黑色霧霾,周圍的森林開始枯萎。天空飄起了雪花,雪白的,冰冷的,慢慢變成了不詳的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