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村蘭不由得點頭，她這些天替村民們拔除污穢的時候，也得到了些許信息，“聽說是被鬼族收複驅使了。”

據他們所說，鬼族掌握着神秘的力量，尋常的陰陽師們都不是祂們的對手。

鬼族奪走了守護結界的四神，釋放了污穢，魑魅魍魉橫行，緻使平安京的人們陷入了夢魇般的深淵中。

土地貧瘠，連年災荒，瘟疫不斷，怨靈猖獗，死傷慘重。

隻有預言中的神女現世，召喚神龍，才能拯救平安京。

說到這，黑發少女眉頭微皺，憂心忡忡，“鬼族如此強大，我們……”

“不，那恰恰證明了他們不夠強大。”作為森林的強者，鵼将吃剩下的果核放在一邊，準備找個肥沃的地方種下去，他擡頭，對上少女不解的眼神，挑眉輕哼。

“花裡花哨。”

一力降十會。真正的強者坦坦蕩蕩，不屑賣弄陰謀詭計。

倘若擁有神明般毀天滅地的力量，何須多此一舉，便是引起天災，脆弱的人類恐怕也難以抵抗。

這種強大，是毀滅性的強大，與個人的強大，是完全不同的層次。

即便是他，充其量也隻是會使用風的力量，純粹是種族和個人優勢，倘若是他，也是無法徹底毀滅平安京的。

像鬼族那樣，掠奪守護神獸，釋放穢氣，驅使别的族群，又暗中召喚神子，想要掠奪神的力量。

不是對自身實力的不自信，又是什麼？

沈沫拍了拍爪子，做出了總結，“隻有自身力不能及，才會追求外力，我想，鬼族本身大概率沒有颠覆平安京的力量。”

甚至人數可能都不多的樣子。畢竟人多了，無論是吃飯還是隐藏都不是簡單的事情，更别說最近的補給點，已經被祂們毀成這樣了。

如今的情況，看起來是善惡雙方僵持住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外力來打破。”

也就是神的力量。

沈沫舔了舔爪子，“還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既然連平民百姓都知道神女的事情，那麼，發出預言的人和知情者，為什麼沒想到要召喚神女？”

明明看起來，人類這邊已經落在了下風。

盡早結束災難不是更好嗎？主動出擊，将優勢争取到自己這邊。

連冒險小說都知道，國家危在旦夕的時候，要召喚異世界的救世主，放手一搏。

誰弱誰求變，這不是常理之中的事嗎？

人類自身的傲慢？覺得事态還在可控範圍？還是說，有誰不想結束這樣的災難？認為平民百姓的性命無關緊要？

“難道神女還能憑空出現，隻要等待就好了？穢氣已經彌漫到這種程度，上層甚至沒有任何自救的措施，哦，陰陽師們在拔除怨靈。”

除此之外呢？就這樣任由百姓生活在穢氣之中，掙紮，死去，……

然後天天說平安京危在旦夕。

森村蘭也隐約感覺不對，她嗫嚅道，“那神女……”

她又是為什麼被召喚而來？

果然是那鬼王召喚錯人了吧。

沈沫踩了踩爪子，“那是最快的辦法，但絕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神女也不可能一直存在，更何況，平安京這地形……

依山傍水，居于盆地，地勢高低不平，内有人工河流，積水低窪。

困獸之鬥之象。

沈沫舔了舔爪子，不解決這個問題，沒有怨靈，也會有疾病。

除此之外。

鬼族奪取平安京的目的呢？純粹是報複？颠.覆*家政權以求統治人類？

這隻是京都，不是整個國家。

難道鬼族還知道挾天子以令諸侯？

按照這種情況下去，即便鬼族什麼都不做，平安京也遲早會衰敗破落，最後甚至可能被逼遷都。

所以，他在着急什麼？

鵼收攏了翅膀，若有所思，“是否鬼王也擁有某種力量，比如說……”

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同一處。

“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