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警惕的森村蘭雙眼一凝,手上掐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并指一沖。
一道氣體疾馳而出,打斷了鬼王的瞬移。金發男人身形一滞。
沈沫五指做爪,扣住了男人的手肘,搓踢迎面骨,貼身上前,扭腰揮臂,屈肘,又硬又快的鐵肘自下而上一挑。
“咔。”
亞克拉姆隻覺下颌一痛,腦袋後震,耳邊一片嗡鳴,嘴裡冒出了腥氣,身體倒退了兩步,胳膊卻又被鐵鉗箍住,動彈不得。
劈掌開天!
“砰”的一聲,黑色的巴掌拍下。
仿若一座大山兜頭而來。
亞克拉姆瞳孔瑟縮,遮住了半張臉的面具,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瞬間碎成了兩半。
金發男人身形一矮,腳下土地凹陷。
巨大的沖擊餘波向外沖去,隆起了一寸寸泥土,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聽到動靜,堪堪沖出來的源氏兄弟身形一頓,神情驚愕。
緊随其後,閑庭若步的橘友雅握着骨扇,臉上風流恣意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圍觀的奴仆們看看戰鬥餘波,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吞了口唾沫。
身處中心的金發男人身形一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還沒落地,卻又被黑霧卷了起來。
黑霧向内凝實變小,縮成了小球。
巴掌大的小球似有不甘地抖了抖,落在黑影人手上,卻又徹底安靜了下來。
森村蘭張了張嘴,呆若木雞,她神情恍惚,啞然失聲。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就,收複成功了嗎?”
*
名叫森的巫女徹底名揚京都,傳聞,她不僅擁有拔除穢氣的能力,竟還能驅使強大的式神戰鬥。
沈沫和亞克拉姆的對決開始得突然,結束得迅速,但戰鬥的過程沒有避着人,搏鬥痕迹更是清晰可見。
因此,目睹了戰鬥的旁觀者,将這事繪聲繪色地說了出去,越傳越遠,繼白狐之子的奇谲傳聞後,京都又多了個武德充沛的巫女逸聞。
外界越來越盛的風言風語暫且不提。
依然是咕噜噜煮着姜湯的茅草屋,本能容納三人的房子,突然多出了一個俘虜,稍微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憑着與生俱來的森林親和力,鵼找到了鬼族一脈的蹤迹,本以為這次引蛇出洞,兩人能留下鬼王的随身物品,哪怕是一片衣角,都算是成功了。
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竟然直接将鬼王俘虜了。
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鵼雙臂環胸,看着被陣法困在中間,昏迷不醒的鬼王,他挑眉,高潔冷傲的臉上帶着幾分詫異,戰意盎然。
“這麼說,我倒是想和你切磋一番了。”
不過……
他屈指,戳了戳豆大的煤球,“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沈沫扒住了某鳥妖的手指,猛吸了一口詛咒,然而,經過這段時間來的吸食,鬼王當初用來控制鵼的詛咒,已經所剩無幾了。
接下來,隻要解除鵼體内的咒印,就不用擔心有朝一日會複發。
這也意味着,她的儲備糧,沒了。
“說來話長。”沈沫恹恹地從漂亮的手指上滑了下來,“簡單地說,我虛了。”
充電兩周半,開大三秒鐘,真耗能大戶。
看來耍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短暫的興奮過去,森村蘭托住了豆大一點的花子,滿心擔憂,“那,那要怎麼做,才能好起來?”
她心裡惶惶不安,會不會,會不會越縮越小。
最後……
沈沫原地蹦了蹦,淡定道,“沒什麼,我從晴明桑那裡得到了新的殼子,把我放上去就好了。”
殼子?
森村蘭看着躺平在地的可愛人偶,恍然大悟,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兩個指頭,輕輕捏住了“小黑豆”,把她放在了木偶肚子上。
黑光亮起。
當亞克拉姆從昏迷中醒來,他感覺到了陣陣疼痛,渾身像是被碾壓了一般,腦海瞬間回憶起落敗時的場景。
沒了鬼面的力量加持,他握了握拳頭,感覺到了虛弱。
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咕噜噜的冒泡聲,辛辣的水霧似有若無,夾雜着他常用的落葉香。
亞克拉姆緩緩睜開雙眼。
昏暗的房屋裡,火光映照着三人的神色。
他雙眼掠過背生雙翼的生靈、身姿纖細的神女,落在了唯一陌生的女人身上。
紮着高馬尾的女人相貌平平,神色冷淡,周身氣勢斂而不發,麥色的皮膚,帶着非人的光澤,穿着一身利落的獵衣,肌腱輪廓凝實健美。
此時,她端坐在火爐前,左手端着湯,放在膝頭的右手似鷹爪般剛猛有力。
亞克拉姆感覺胸骨、頭骨隐隐作痛。
聽到動靜,沈沫循聲看去,卻見鬼王臉色緊繃,面無表情,不複曾經的傲慢狂妄。懶得勾心鬥角,繞來繞去,她幹脆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怎麼打開異世界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