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清晨的微光,沈沫眯着眼,看向遠方。
經過幾天的修行,沈沫對京内外的地理位置了然于心,一眼就看出了這大概是外京的某個村落。
坑坑窪窪的鄉間小路旁,是壟好的田。
此時,田裡的土壤卻已然幹涸結塊,發黃的植株萎蔫垂地,俨然一副破敗的光景。
整齊的耕田附近,是一排排簡陋的木屋,沒有任何遮擋,一眼就能看到頭,木屋之後,隐約能夠看到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接近内京的集市。
那裡房屋林立,魚龍混雜,是貧苦人家聚集的地方。
而這裡……
鵼攏袖,遠遠地看着門扉緊閉的木屋,眉頭微皺。
沈沫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太安靜了。”
或許是因為收成不好,加上天災人禍,所以村民們棄置了耕地,往京裡遷走了?
抱着這樣的猜測,沈沫走進了村子,她敲了敲最邊上的一戶門,“打擾了,有人嗎?”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微風吹來,帶着清晨的涼意。
鵼雙臂環胸,冷眼瞧着某人一間間地敲門過去,直到對方敲到最後一間,他才滿臉冷淡地說道,“這裡沒人。”
他皺了皺鼻子,“倒是有血腥氣。”
不過。
“已經過了有些年了。”
沈沫沉默了片刻,慢吞吞地收回敲門的手,她看了某鳥一眼,心中腹诽,還說自己不是狗鼻子,連陳年舊血都聞得出來。
不過,對于這種事,她并不那麼驚訝。
真要算來,有人住的地方,哪能不死人的,時間上的問題。
隻是,血腥氣,遷都而來的京……
回想起鬼族和京中人的血海深仇,沈沫看着腳下深得發黑的土壤。
這該不會是鬼族原來居住的地方吧。
然而,看着眼前保存良好的木屋,沈沫搖了搖頭,否定了無端的猜測。
沈沫扭頭,看向束手而立的鵼,正色道,“線索就在這斷了嗎?”
微風似有若無,如同鬼族微不可察的氣息,鵼雙眼微阖,細細分辨,似乎不隻是那陰險小人,還有幾個氣息相近的存在。
邪惡,暴戾,仇恨。
不會錯的。
“在前面!”
又被鵼帶着遛了一段,一路上沒見着什麼人,連明顯的足迹都沒有,就在沈沫疑心對方是不是又被狡詐的鬼王騙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一個倒在路上的身影。
隔了老遠,白發生靈就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幹脆停了下來。
?沈沫投以詢問的目光,對方下颌微擡,一副不與庶民同在的冷傲模樣。
好吧。
沈沫自個上前查看,身形瘦小的人面朝下,趴在了地上,左腳的木屐斷了繩,看樣子是被絆倒摔了一跤。
沈沫大緻看了一下,确定體表沒有明顯挫傷,她小心翼翼地把人翻過來。
皮膚黝黑的少年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他穿着缺衣短布的直垂,露出了四肢,可見手腳粗大,帶着繭子,看起來是幹慣了苦力活的平民,隻一頭火焰般的短發,紅的有些晃眼。
沈沫再粗略一看,年輕人身上也沒什麼外傷。
難道是餓暈過去了?
“嗨,醒醒……”
沈沫輕輕拍了拍小孩的臉,沒等她繼續叫喚,一隻滾燙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有鬼擄走了姐姐,快!求……”
話音未落,短暫清醒的小孩又昏了過去。
沈沫:?……這又變成什麼跑圖遊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