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i年8月20日,是兩人認識兩年,結婚一年的日子,師拟墨他非常期待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但葉思淼生病了。
是發燒,37.8℃。
他吃了頭孢,整個人病恹恹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更是軟成一灘爛泥,在床上哼哼唧唧表示難受。
師拟墨嗷嗷委屈,在他身邊鬧,“我期待的一周年紀念日……”
墊了軟床墊的大床因為師拟墨的無理取鬧無情晃動着,随之翻滾的葉思淼頭痛欲裂,唇色發白。
他扯着沙啞的嗓子有氣無力道:“那你和我身體裡的病毒說兩句……”
話沒說完就暈乎乎閉上了眼,下意識尋找片刻的安靜,葉思淼的意志快要消散,睫毛微微顫抖着。
男人還真的趴在他耳邊說話。
“勞煩你們這些病毒離開我家淼淼的身體吧?紅細胞?白細胞?頭炮已經送進去了,它可是戰神,免疫系統你可要給力啊!”
微微晃動葉思淼的肩膀,煞有其事的師拟墨嚴肅認真,仿佛真的能和細胞對話一樣,“我能不能過一周年紀念日就看你免疫系統的強大了啊!”
耳邊癢癢的實在是受不了,葉思淼嘟囔兩句,揮開對方溫熱的身軀,撒嬌的嗓音軟綿沙啞:“好了,我要睡覺了。”
無法預料的,葉思淼在紀念日前一天晚上生病了,他早早睡去,希望明天可以好一點。
沉穩的呼吸聲響起,偶爾鼻塞,葉思淼睡得還算沉。
啪嗒,卧室裡陷入黑暗。
關了的燈師拟墨躺在床上,他睡不着,也不想數羊,他無聊。
男人撐起上半身,目光深情,細細描摹着葉思淼的容貌,不僅如此還伸手撫摸他的側臉,軟嫩的肌膚滑且潤,惹得他一陣心猿意馬。
食指纏繞着葉思淼的頭發,卷啊卷,卷出一個羊毛卷的造型來,唰,下一秒柔順且烏黑的短發恢複原狀。
瞬間玩心大發,食指在葉思淼臉上點來點去,期望這人和平常一樣說他兩句,或者不耐煩地推開他。
可是他預想中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得不到回應的師拟墨是徹底頹廢了,無盡的孤獨與冷寂籠罩着他,這個在工作時不可一世的男人終究還是無聊透頂。
周圍連一個能說話的東西都沒有!
不想和語音助手聊天,往日裡他耳邊叽叽喳喳的,現在失去了這些,師拟墨反而不開心了。
睡不着的師拟墨替葉思淼蓋好被子後,不情不願加班去了,還是夜班。
他在辦公室待了一夜。
路過擁有兩層安全門的辦公室,不少員工好奇,自從老闆談戀愛結婚後往常這個點他不會來,還喜歡遲到早退。
這和之前那個工作狂可不一樣。
不少人私底下讨論為什麼老闆今天會來這麼早?還頂着那麼明顯的黑眼圈?和老婆吵架了?
不管心裡有多少疑問,今天去辦公室彙報工作的員工隻有一個感受,那就是——黑着臉的董事長仿佛要吃人!
他給人壓力太大了!
啪,關上最外面那層木門的辦公室裡,面容冷峻的男人百無聊賴地坐在轉椅上,他翹起二郎腿,褲腿上移,黑襪子皮鞋勾勒出此人禁欲與冷漠的氣質。
桌子上堆着文件,電腦已然熄屏,擺件是一個磁懸浮銀色小地球,是葉思淼送他的小禮物。
觸景懷念過去的時光,幽幽歎氣的師拟墨拿出他準備的一周年禮物,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條純金的細珠項鍊,串聯起一個祖母綠的寶石。
骨骼分明的大手包裹這個盒子,咔哒,打開又合上,在掌心裡轉來轉去,把玩過後放在桌子上。
師拟墨向後仰倒,他的身子靠在座椅靠背裡,左手手臂頹廢的垂落,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他右手捏着煩燥的眉心。
哪有驚喜可言……
把所有的情緒丢進悠長的歎息裡,重整旗鼓的師拟墨給自己加油打氣,埋頭進行今日份的工作日程。
傍晚。
他回到家,葉思淼還在睡。
情況似乎和他早上離開的時候差不多,那人依舊在床上躺着,家裡靜悄悄的。
小狗委屈但小狗不說。
脫去西裝外套,解開袖口,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冷着臉端走床頭櫃上放着的瓷碗,碗裡殘留着水果酸奶的痕迹,他估摸着葉思淼中午醒來還是吃了一點容易消化的食物。
師拟墨心裡酸酸的。
他上床,鑽進滾燙的被窩裡。
摟上葉思淼軟乎乎的腰身,旋即扣緊,閉上眼追嗅他熟悉的味道。
溫熱的被窩來了一個冷硬的身軀,葉思淼嘤咛一聲,眉頭緊鎖,紅唇開開合合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自從結婚後,床單被罩一天一換,被褥天天換新,更是勤打掃房間注意衛生,緻力營造出一個溫馨舒适的環境。
畢竟睡覺這件事的體驗感十分重要,關乎了這人一整天的精氣神。
被身後那人硌醒的葉思淼眯開眼眸,伸出手迷迷糊糊地想要找回自己的理智,卻摸到了一個發質偏硬的腦袋正胡亂地蹭他,惹得葉思淼脖頸癢癢的。
“蹭什麼啊?和狗一樣。”
葉思淼抱怨兩句,他現在睡覺也不穿睡衣了,習慣和師拟墨一起果.睡了。
雙手胡亂摸着葉思淼的身軀,像兔子蹬腿那樣抱着他一起亂動,惹得葉思淼煩他,瞪他一眼後者安生了。
師拟墨明顯不高興了,他揉着懷裡那人的胸膛,語氣哀怨:“一周年結婚紀念日。”
“結婚紀念日……”
“紀念日……”
“大哥别念了!”葉思淼紅着臉胳膊肘向後打他,微微顫抖的手指艱難拉着被子,身子往下縮了縮,“今天實在沒精神,過兩天等我病好再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