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二有個學妹說相機失靈,許雙打算向上報修,讓她先送回儲存室。
緊而學妹發來消息說,安學姐幫她送回去了。許雙一看見這個人名便覺得不對勁,借着幫部員還相機的由頭,在傍晚期間又進了一遍儲物室,然後就發現了損壞的相機。
許雙看見這些的時候沒什麼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
嘲笑完,她就把安洋娴剛還回來的相機,摔了個粉碎。
既然這麼愛玩,那大家就誰都不要好過嘛。
要毀,也是一起毀。
從儲物室出來的許雙收拾東西,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她跟江芹發消息,說自己感覺被針對了。
江芹詢問怎麼回事,許雙就跟她說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還把錄音發給她,告訴她,“我隻告訴了你,你千萬不要傳出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讨厭我——”
江芹滿是氣憤,答應着說好。
但許雙知道,江芹是個正義性子,也是個沖動性子,把朋友的事當作自己的事,絕不會随便咽下這口惡氣。
所以在今天發生沖突時,江芹将這份錄音當場播出來了,還遞交給了導員。
至于事情的結果,無非就是對安洋娴進行處分。
許雙把這件事的結果發給江芹,并表達感謝,等回學校一定要請她吃飯。
江芹:[沒事!都是朋友嘛,你回家好好休息呀。]
許雙:[好,謝謝你。]
聊天結束了。
鬧劇也随之落幕了。
明明是小孩過家家的把戲,但為什麼意外的有趣呢。
許雙心想,如果對方是安洋娴那樣的人,這些事再多發生幾件,倒也不要緊。
這樣一來,生活倒不顯得那麼枯燥了。
“又又,你最近還有沒有去看醫生?”
車體平穩行駛,顔如清的聲音拉回了許雙的思緒。
正常來說,大學處理事情不會涉及到家長,也很少有請家長這一說法。
但許雙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曾患有重度抑郁症。
現在的導員是從大一帶着她上來的,所以清楚地知道許雙的病狀,看見許雙這次哭到兩目發紅的樣子,怕影響到她的病情,便聯系了她的家長,讓家人接她回去休養。
雖然重度抑郁是大一時候的事情,許雙現在一直聲稱已經恢複了,但是導員還是為了保險起見,不敢擔責,所以執意找家長。
“沒有。”許雙側頭看向她,展顔一笑,“但我這一段時間真挺好的,不用擔心了顔阿姨。”
顔如清嗯了一聲,“如果身體不舒服要及時去看醫生,跟你媽媽說,或者,也可以跟我說。”
面對這樣關心的話,許雙輕輕勾唇,看着窗外說道。
“顔阿姨對我這麼好,都比媽媽對我要好了。”
顔如清輕笑寬慰,“阿稔隻是不擅長表述,她一直很愛你的。”
是嗎。
可是如果不表述,那怎麼能證明有愛存在呢。
許雙看着窗外,始終沒有答案。
窗外的場景快速地往後退去,僅從眼前一閃而過。
半小時後,回到了老市區的家裡。
這裡的場面還與許雙上一次離開家裡的時候一樣,陳舊的色彩上疊着歲月的濾鏡,老式的家具與裝修使得這裡無論何時都像蒙了灰。
看今天這個狀況,怕是一時半會兒不能回去了。
許雙進門,先用手機給虞臨發了消息。
[姐姐,今天我不回去了。]
[晚飯,你出去吃或者點外賣,可以嗎?]
[發起一筆轉賬]
片刻,沒等到虞臨的回複,許雙先收起了手機,幫顔如清去拿東西。
“去接你之前,我就讓人去買了點你愛吃的菜,等晚上我下廚,我們好好吃一頓。”
顔如清彎着眼睛說道。
許雙說着好,幫她一起把助理送到門口的食材拿進來,一一放置好。
準備的都是一些家常菜,也是許雙愛吃的,可見顔如清平日裡就十分關心她。
許雙第一次見顔如清時,是去年。
那一天,母親難得地喊她回家吃頓飯,許雙很開心,興緻高昂地打扮了一番回家,還帶了禮物,結果家裡出現了第三個人。
那時的顔如清和現在相似,留着有弧度的短發,發尾綴在肩邊,眉眼間是令人舒适的柔和。
許雙愣了愣,看向母親。
然後母親跟許雙說,以後她就是你的另一位媽媽了。
另一位,媽媽。
許雙側眸,看向身旁正在處理食材的顔如清。
她的手中正在削着土豆的外皮,每一道都精準地落在要削的位置,動作輕緩而利落,好像一切事情在她手中都能變得遊刃有餘。
或許是頭發不便,她的一側頭發撩在耳後,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
修長白皙,宛如優雅的天鵝。
以及,在越向下的地方,衣領邊緣處,留有一塊咬痕。
并不明顯,一半已經沒于衣領之下,或許是母親留下的。
“顔阿姨。”
“嗯?怎麼了?”
許雙顫了顫眼睫。
想說的話悄然在心中想起——
你的脖子。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