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用力眨了眨眼,清醒了過來。而此時的聶升已經拉開了距離,坐在駕駛座上側過來看她。
“醒了?”
聶升顯然放慢了聲音。
“嗯......”許雙擡手揉了下眼睛,“我怎麼睡着了。”
又睡了多久?該不會老師一直沒喊她,就這麼等了很久吧。
聶升說,“看你睡着了,就沒忍心喊你。”
“可以喊我,沒事的。”許雙看了看四周,環境正是自己家附近,“已經到了是嗎,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
聶升喊了下她,然後把剛剛逛街買的袋子都讓她提好,“這個首飾袋和那個精品袋都拿好,還有這個你也一起提回去吧,我吃不了那麼多。”
說完,便視線下落,看着她的項鍊說了句:“項鍊很好看。”
許雙順着向下看了眼,她現在戴的這條是上一次季桉雨送的水晶項鍊,這段時間她一直戴着。
“謝謝,這是我的一個姐姐送我的。”
聶升話音頓了頓,表情有些耐人尋味,話語間也摻雜着意味不明,“不過你沒發現,它有些太亮了嗎?”
“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許雙察覺到什麼。
聶升放松神色,朝她輕笑,“沒事。”
“拿好東西,别落了。”
她收了話,許雙就沒再追問,腦海裡還回放着意識朦胧期間,聶升挨近的距離。
“老師再見。”
許雙跟聶升道别,提醒她路上注意安全。
聶升看着人上了樓,坐在車内沒有走,一直等到了那一層樓層的客廳燈打開,往外透出光亮。
她擡着眼,如夜一般漆黑的眸子湧動着許多情緒,最後一閉一睜,又回歸于平日裡的淡漠。
另一旁,許雙拿着東西回到了家。
她先是把今天的信息整理了下,然後挂好外套,去洗浴間洗漱。
在鏡子前洗臉時,許雙注意到了脖頸上閃過的光芒。
是聶升剛才說的那條項鍊。
太,亮了嗎?
許雙總感覺話中有話,否則聶老師不會刻意提一嘴。但拿下來看了一會兒,她沒有看出奇怪的地方。
但她還是決定把項鍊摘了下來,放在一邊。
“......”
在那之後,她們一直保持着聯系。
在許雙記憶中,聶升一直是處于比較繁忙的狀态的。
重點高中的主科老師自然輕松不到哪去,加上據許雙所知,聶升還在校外有工作,偶爾還會出趟差。以前聶升忙起來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了一條消息。
而最近,聶升似乎非常閑,總來找許雙。
開始許雙還以為是聶升過于擔憂她,怕她走不出來才跑來陪陪她,開導她。為此許雙特意提過幾次,說自己狀态已經完整調整過來了。
不過到了後面,許雙不覺得是這道原因。
聶升手上有車,很方便,說來工作室或者來學校找她,說來就來了,總會帶些禮物和花。
隻要她發來一條消息,許雙下樓,就會看見聶升抱着花站在原地的身影。
長外套襯着颀長的身姿,墨色的直發顯得膚色更加冷白。她光是站在那裡,許雙的眉間便不由自主地松下來了。
而聶升也會對她露出溫和的笑。
是很難在别人那,别的地方看到的。
就好像隻對許雙一個人這樣。
會是這樣嗎?
有一天晚上,聶升來工作室樓下,許雙下樓。隔着夜色下的路燈遙遙對視的那一刻,許雙看着不遠處站着的那個人露出笑意,卻在某一個瞬間毫無征兆地冒出一道想法。
——聶老師對她這樣,會是喜歡她嗎?
這個念頭冒出的時候,許雙笑意漸漸收了回去,眸子睜大。
會......嗎?
直到聶升走到她面前來,許雙才勉強回歸當下。
而當許雙有這個念頭時,她就無法再以多年好朋友的身份直視跟聶老師的那些互動了。
下台階的扶住手腕,順手的整理發絲,擁擠人海之間的一個攬腰相互——都變得不清白了起來。
在短暫地不自然之後,許雙開始問自己,如果聶老師真的對她有那方面的傾向,那她該做何回應?
她喜歡聶老師嗎?
許雙細想。應該是喜歡的。
聶老師人好心善,知識深厚目光遠廣,無論是那個層面的高度都足以在人群中出挑而出。至于性格相處方面,她們已經和睦相處了這麼久,就已經證明她們能夠做到合拍了。
許雙呼吸又一滞。
如果是這樣,那她們最後......會發展成那方面的關系嗎?
很長一段的時間,心中的波濤在暗暗湧動。
自那之後的每一次相處,許雙都變得更加敏感。當有了這樣的心理暗示之後,她發現聶升的每一個舉動都能挑動她的心弦。
或許隻是一個撩耳發的動作,也或許隻是一句很輕的回答,都能讓平靜的心翻起一陣伏動。
——自從察覺到聶升喜歡她後,她似乎也喜歡上聶升了。
得到這個結果,許雙開始主動了起來。
先前總是聶升來找她,後來的她會主動去找聶升,帶着更多的熱情,投以更多的情緒與禮物。
有一次,許雙去了從前的高中。
她本想以回校看看的名義順帶去看看聶升,卻在校園内逛了幾圈發現,教師牆上早已沒了聶升的照片和簡介。
她心想奇怪,發消息詢問聶升,聶升隻是讓她在學校裡别走,然後開車來學校接她。
“怎麼突然想着來學校找我了?”
“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又怕打擾你。假裝逛一逛。”許雙彎了彎眼睛,又疑惑,“不過老師已經不在這裡教書了嗎?”